第四百七十七章 醉酒,也带面具
快到了中秋,这月色也是越发好了,都说是富贵人家看月亮,都比别家的圆,也倒是,这礼王府中,月色是要好上几分。
这几日沈妃给南宫极吹了不少枕头风,吹的直让南宫极妥协,让沈妃出宫省亲,沈妃从沈家回来,顺道,也就去了礼王府上,准备小住几天,只是这头天下午来,就不见南宫梵的人影,问过孟梓萱,孟梓萱也只道这男人家的事,自己一个内室,也不好过问,只知道是与什么人出去议事了。
沈妃把持着南宫梵来往人脉的单子,南宫梵与人议事,哪里会不知道,心知南宫梵也许是这几日被几个王妃逼的烦了,出去与狐朋狗友之类的找乐子,倒也不甚在意。
月满西楼时,沈妃方协孟梓萱处理毕了一众繁杂家事。
沈妃抬首见夜色叆叇,柔白月光透过厚重云层,自窗棂洒下淡淡流转银霜,煞是好看。沈妃倦意不减却平生兴致,意欲在院中闲行片刻。其一夜景甚美,其二如今朝堂之上事态发展波谲云诡,她置身其中,颇觉心头压抑,且南宫梵还未归来,这做母亲的,如何不担心自己的儿子呢。
沈妃便婉拒了孟梓萱共进晚餐的提议,与人告辞后让自己的贴身侍女先回房准备晚餐洗漱等事宜,自己在礼王府中略微转转。
沈妃独自一路分花拂柳,未曾留意路线,不觉已到后院。
庭院中合欢树亭亭如盖,越发显得月光清冷。
至树下从枝桠间隙中月光洒下,伸手一挡,便好似手鞠一捧流霜,沈妃静立了片刻,眼见天色愈暗,正想着离开,却听到后门处“吱呀”一声打开。
沈妃生生止住脚步,隐至树荫下,瞧那人脚步虚浮错乱,身形踉跄渐行渐近。
沈妃本以为是哪个擅离职守的小厮在偷懒,细看之下却觉那人身影十分熟悉。
看了半晌,这才认了出来这人是哪个,心中有数,待他至身前,月光隐约照亮人面部清俊轮廓。
这不是南宫梵还是谁。
沈妃正想开口教训,却闻到浓重酒气萦绕鼻尖,这才蹙眉,敛去了脸上温柔的笑意,倏然走出来,淡淡的问道:“礼王爷,不知今夜月色皎皎,可尽兴了?”
南宫梵于醉梦楼中坐至深夜,一想到家中那三位“如狼似虎”的王妃,他就有些招架不住,孟梓萱温柔体贴,却像沈妃一样爱管着他,涵影公主言语不通,且颇有自主的性子,对他并不友好,就是那个最会哄人的沈珮,看多了,都有些腻味。
在醉梦楼中玩够了,南宫梵方辞别了众位花魁,告罪回家。
这一时寻欢作乐,莺歌燕舞间不免多饮了几杯,倒是难得有些醉醺醺地。
一路上借着酒意,踉踉跄跄,看到月华如水倾洒一地幽幽冷光,更衬得小院儿空寂得紧。脚步一错拐进小巷,绕至后门,另一只手推开门矮身进院。不想脚下一乱踉跄两步险些跌倒,赶忙扶了路旁古树稳住身形,长吁口气儿惊觉已冒了冷汗,反手用袖子擦汗,却不想抬眼便对上了张熟悉面庞。
南宫梵心中一跳暗道糟糕,登时酒醒了一半,吞了吞口水,讨好笑道:“母,母妃,母妃您怎么在此处了?”沈妃听得他唤,见他还能认出人来,不至于酒醉的厉害,这才面色缓和几分,到底舍不得真怎样,只自顾自拈了低垂枝桠上的绿叶抚摸,不紧不慢斜睨人一眼,悠悠道:“好端端正门不走。走后门作甚?”
南宫梵低着头,抬手缓缓用力按揉太阳穴缓和醉意,被这么一问,支支吾吾答道:“我来的路离后门进些……”
沈妃本来想着言语上训斥几句便罢,只是透过月光瞧见他满脸醉意,扶树站着没个正形的模样,倏地心中一凛,有些生了气,冷下声来:“梵儿,如今局势紧张,有多少人在等着抓你的把柄,你并非不知,还在深夜出去寻欢作乐,让人议论沈家家风不严,你作为一个王爷行为不端吗?!”
南宫梵知道今日是自己做的不对,撞到了枪口上,便低头敛眸,做出一副乖巧倾听的神色,却有些无法克制上涌的酒气,脸色平添几分薄红。
“若是从前,母妃尚能容你由着自己的性子,胡乱这般行事。可如今外界动荡,朝堂之上有多少人盯着那个位子,风雨欲来,你若仍是如此……”沈妃微叹一声,“梵儿,你自幼心思机敏,我不信你不明白。”
南宫梵闻此言微微勾了勾唇,眼底却是浮现出一股冷意,须臾间这股冷意消失了,南宫梵清楚,就是对着自己的母亲,自己也要带着这幅面具。
再抬头时,脸上惟余嬉笑之色:“母妃,谁不知道咱沈家家风严整,百里挑一啊!要是就以我一人作风评论咱整个沈家,那是他们没脑子——怪不得我!而且我好歹也是个王爷,他们对我评头论足,就不怕父皇治罪么?”
南宫梵心知肚明,自己母妃所言,自己并非不知。只时至今日,有些事情,并非迷途知返浪子回头解释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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