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八这天早晨,王琳芝刚起床,如兰就过来了,“恭喜郡主,您有弟弟了。”
王琳芝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如兰不得不继续开口道:“公主生了!是个小公子,恭喜您多了一个弟弟了!”
王琳芝本来还坐在那里等珊瑚给她梳头的,听了这话便有些急不可耐,一下子站了起来,随意将头发给了绾了一下,用簪子别住,起身就往清晖院那边跑。
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不过得知是个弟弟,她非常高兴,一边小跑一边问如兰,“小公子什么时辰出生的?”
“刚刚,奴婢想着您应该醒了,就过来报喜了。”
王琳芝对这事没有经验,想问也不知如何问起,唯有脚步更快一些,好早些看到弟弟。
可她跑到正院,不由又放慢了脚步,悄声向站在院内引颈长盼的王慎远道:“阿娘呢?”
“还在产房,李嬷嬷说小弟长的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王慎远是男子,是不能进产房的,虽然从李嬷嬷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自家弟弟的事情,可仍是舍不得走。
王琳芝推了推他,“你去衙门吧,家里有我呢。”
王慎远舍不得幼弟出来受了寒,唯有恋恋不舍地去了,王琳芝放轻了脚步,慢慢地进了产房。
清阳公正半靠在大迎枕上,李嬷嬷端着一个白甜瓷小盏,“还有两勺了,您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要不我来喂阿娘。”阿娘生产,她竟然不知不觉,很觉得内疚。
清阳公主笑着看了她一眼,“不用了,已经吃好了。”又朝她招了招手,“过来,看看你弟弟。”
李嬷嬷瞪眼,“您不吃完,老奴是不会让地方的!”
清阳公主这才张了嘴,又将剩下的参汤给喝了,一边将被子掀开一角,李嬷嬷让开位置,王琳芝便看到一个红猴子一般的小宝宝,皮肤皱巴巴的,脸还没有她的巴掌大,此刻正在微弱的呼吸。
王琳芝充满敬畏地歪着脑袋看了两眼,便轻轻地被子又掖好,“别让弟弟冻着了,阿娘也早些休息,儿臣晚些再过来看您。”
等她从产房出来,不由将李嬷嬷拉到了一边,“阿娘还好吧?嬷嬷是不是有什么时候瞒着我?”
李嬷嬷笑容微顿,“您怎么会这般认为,公主母子平安,什么事都没有。”
王琳芝摇头,“可我看到您刚才站起来离开产房的时候,似乎是在擦眼泪。”
李嬷嬷叹口气,神情悲切地哽咽道:“小公子中了毒。”
王琳芝的心似被人揪住了一般,只觉得疼得厉害,脑袋也嗡嗡做响,好大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阿娘呢?”
李嬷嬷叹着气流下泪来,“公主也是,但症状比较轻微,所以刘太医一直没有让老奴将这消息讲出来……就怕露出了端倪,影响了公主的情绪。”
王琳芝默了片刻,才道:“那就继续瞒着,等过了满月再慢慢说。”
她虽然没生产过,但也听人说过,产妇在月子里不能伤心,不然会落下病根之类的话。
李嬷嬷见她脸色苍白,只得上前扶了她,“您不要太担心了,老爷早一个月之前就知道这件事了,肯定有办法治好公主和小公子的。”
王琳芝淡淡地点头,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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