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陆为民也知道这个时候其实并不是一个发作的好时机,但是憋了这么久,实在有点儿气闷,不发泄两句,他都要担心自己今晚睡不好,“耿书记,我觉得这恐怕不是一个误会不误会的问题吧?你们茅市长出现了,你就说这是误会,如果他碰巧没有出现,或者我碰巧不认识他,抑或我根本就是一个普通小老百姓,是不是我就会在你的‘安排’下被警察带回派出所去冷一晚上了呢?”
耿昌杰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以为对方就乘势借坡下驴,没想到对方根本就不给他面子,一股子邪火也从他心里涌起,你也不是昌州********,宋州********在宋州肯定很牛,但是那是在宋州,这昌州一亩三分地上,茅市长固然是牛人,但是也并非一手遮天,这种情形下,只怕茅市长也说不上个什么,只是这种情形下耿昌杰也知道自己不能去犯牛劲儿去和对方争论,还得要忍着。
陆为民能看出对方内心的不服气,他也能理解对方此时的心境,县官不如现管,自己对他没有任何杀伤力,他当然可以不理睬,就算是有茅道庵,但是茅道庵也不可能因为这类事情把他怎么着,顶多也就是留下一个恶劣印象罢了。
而前世记忆中耿昌杰在昌州市委里边是有后台的,他记不清耿昌杰的后台是谁了,但不会是茅道庵,前世中茅道庵似乎并没有担任昌州市长,而自己这个蝴蝶出现,历史也出现了一些偏差,茅道庵却坐上了昌州市长位置。
“茅市长,其实事情很简单,这一位是我高中班主任老师的女儿,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前夫,他们离了婚,孩子归女方,但是男方需要付孩子抚养费,可这位据说是昌大附中的教导主任,却已经三个月没有付抚养费,多次问他,都是困难,没钱,各种理由推托,我就不明白堂堂昌大附中的教导主任,就连每个月区区几百块钱的生活费都付不起,昌州的教师薪资水平就差到这个程度了么?那两位大概就是他们区教育局和昌大附中的领导,我也不明白,作为领导怎么就能对这种有违师德有违良心的事情视而不见?还是无忧区的官员干部道德水平下降得如此厉害,以至于对这种情况都司空见惯了?”
犀利无比的言辞刺得一干人全身都发热,当然这更大程度是因为市长就站在面前,但无论是那位金局长还是刘校长都在暗自咒骂这个不晓事的沈培新,连起码的做人都不会,好歹也是你亲生女儿,居然连几百块钱的抚养费都不愿意掏,还弄出来这么大一桩事儿,也不知道这家伙平时看起来精明无比,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脑瓜子就像被屎糊了一般。
陆为民轻轻的瞥了一眼脸如猪肝的沈培新,又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那个女人吴倩,“其实就这么简单一回事儿,要生活费而已,而且已经是要了无数次拿不到,迫于无奈才会在这种场合下来,连我这个很不愿意掺和到这种事情中的师兄都却是看不过去,要替我这个师妹打抱不平了,我也不知道就怎么会闹得这么沸沸扬扬,甚至连我这个旁观者都要被公安机关抓走审查了,这是不是太滑稽了一些?”
茅道庵从对方几人的表情也能揣摩出一个大概,毫无疑问耿昌杰一方是输理的,耿昌杰满脸尴尬难堪,而那对男女也是神色惊惶,甚至不敢正视自己,傻瓜都能看出一些端倪来。
只是这种事情,他堂堂一个市长来管,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但遇上陆为民在这里,他不说两句,还真不行,起码这家伙就把自己看着。
清了清嗓子,茅道庵瞥了一眼局促不安中强作镇定的耿昌杰,然后又扫了一眼那两个脸色难堪的局长校长,这才道:“为人师表者其道德规范是起码的要求,更何况还是领导干部,这件事情我希望无忧区和教育系统都应该要好好调查一下,昌大附中是市教育局才交给区教育局的吧?我有印象,对干部队伍的教育整顿要加大力度,我会督促杨广秘书长和温阳局长对这件事情跟踪了解你们的处理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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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吴健把莫萏接走下去,陆为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这种事情外人还真不好处理,茅道庵堂堂一个副省级城市的市长,能够以这样一个姿态来给自己一个交待,真不错了,他得记对方这个情。
你要说性质,那沈培新死乞白赖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事儿能拿出来说?不给生活费,他也不是没给,前几个月也给了,也就这三个月拖着,多大个事儿?又或者说他为了想升官而抛妻离子?这谁能说得清楚?都是只有当事人才能说得清楚的事情,外人还真不好置喙。
茅道庵能不轻不重的说那一番话,已经很难得了,尤其是还缀了一个会安排杨广秘书长和市教育局的温阳局长来专门跟踪了解,这事儿就摊大了,起码得给这沈培新一个处理,这怕也是沈培新始料不及的了,他的升官梦还没有开始做,就先挨了一个当头闷棍了。
“茅市长,谢谢了。”陆为民由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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