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最好,这样我才能放心了!”陈家二姑娘还没有叫林怜起来,林怜便已经自顾自地站起身子来了,可她一点都没有和林怜计较的意思来,只淡笑着说道:“我听说林阁老去世的消息之后很是担心,毕竟如今林家五房已经和信中侯府分了家,说起来你身边除了个痴傻的弟弟,便是没有可以照料的人了……虽说原先林阁老在世也是瘫痪在床,可有父亲和没有父亲那可不是一回事儿了,若是以后怜姨娘你受了什么委屈,怕是连哭诉的地方都没有了。”
说的是关心,可言语中的讥诮和奚落谁都听得出来。
林怜自然不会认输,“世子夫人说笑了,我能受什么委屈了?”
“怜姨娘是心大,还是也和你那弟弟一样,痴傻了不成?”陈家二姑娘冷笑一声,旁人不知道林怜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别的不说,这父亲都死了,如今还有心情涂脂抹粉,都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安分,“之前林阁老去世之后,怜姨娘几日没有回来成安侯府,为此世子夫人发了好大一顿脾气,直说怜姨娘这是没有将成安侯府放在眼里,还说若是怜姨娘不愿意回来,那就一辈子别回来了,当时我虽不在场,可也听人说起过,那个时候母亲还在世子爷跟前帮怜姨娘说好话了。”
“等着怜姨娘回来之后的事儿我便不知道了,难道世子爷没有责罚你不成?说起来这生老病死乃是大事儿,更何况林阁老骤然去世,谁都没有想到了……”
林怜皱眉,实在是忍不住这才沉下了脸,邵圣平怎么没罚她?罚了她一年的月例银子了!
银子事小,可丢了面子事大,这么大的事儿,她就不知道陈家二姑娘什么都不知道,“父亲已经死了,这些事儿我也不想再提,世子夫人可是要过去?”
说着,她更是朝着一旁退了退。
这小桥本就狭窄,若是两人都想从上头经过,必定是要有一个人退让的。
可陈家二姑娘压根就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是含笑道:“怎么,几日不见,怜姨娘倒是长进了,是不是知道身后没人给自己撑腰了,学的乖觉了?竟开始学着给我让路起来了?真真是个可怜人啊!”
林怜面色变色惨白。
她是可怜,可也轮不到别人可怜她,更轮不到陈家二姑娘来可怜她!
陈家二姑娘难道就不可怜了?邵圣平和她的妹妹私通,邵圣平心里只有她的妹妹,就连陈家都厌弃她了……她凭什么觉得自己可怜?
可如今这话,她却是不敢说了。
陈家二姑娘朝着她逼近了两步,轻声道:“怎么,我这话说的不对吗?你莫要这样看着我,好像我说错了似的,你算计了这么久,只为了将我和陈瑶都算计进去,可你怕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世子爷会对陈瑶动了真心,还爱的那样深,你也没有算到到了如今这成安侯府世子夫人的位置我还坐的稳稳当当,如今肚子里更是多个孩子。”
“说罢,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世子爷和陈瑶之间有了首尾的?那个时候你怕是高兴坏了罢?一步步算计,只为了想取代我成为成安侯府世子夫人,可算计到了最后又得到了什么?纵然是世子爷心中只有陈瑶一人,可我如今还有陈家在身后做后盾,如今我这腹中还有孩子了……只要这腹中的孩子一生下来,但凡他个是男儿,便是以后的成安侯了!”
“反观你了,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可算计到了如今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不是一场空了,如今你怕是不知道,这是世子爷一提起你来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原先因着林阁老的缘故,世子爷也不好对你动手,可如今林阁老都已经死了,谁知道你还能活多久?”
“你也莫要惦记你那大伯父和大伯母了,你别忘了,你们五房已经被分出去了,你更是信中侯的庶出侄女,难不成信中侯夫人还能日日为你奔波不成?很多事儿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若我是你,只怕是活都活不下去了,想想自己,再想想那宁国公府大太太,人家活成了什么样儿,你又活成了什么样儿?连我都替你觉得臊得慌……”
她每多说一句话,林怜的面色便惨白一分,到了最后林怜更是忍不住尖声叫道:“够了,你住嘴!”
打从她记事之后就在暗中与林姝较劲儿,连做梦都想着怎么能压过林姝一头。
陈家二姑娘又朝着她走进一步,讥诮的眼神迎上她那愤恨的眼神,低声道:“怎么,我是哪个字,还是哪句话说错了?还是我戳到你伤口上去了?你怕是不知道罢,昨儿福建那边又传来了消息,说是宁国公府大爷在福建又打了胜仗,原本他就已经是二品的将军了,照着这个架势,只怕过不了多久,林姝就要成为诰命夫人了……”
“你住嘴!”林怜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浑身气的直发抖,尖声道:“她成了诰命夫人又如何?嫁的还不是个庶出子?便是诰命夫人又如何?”
只是她忘了,她自己就是庶出啊!
陈家二姑娘面上满满的都是讥诮和不屑。
林怜从小便是看着这样的眼神长大的,从小不管她做的再好,可始终也逃不出“庶出”二字,如今她看着陈家二姑娘又靠着自己走进了一步,这嘴皮子刚动,她就忍不住抬起手来四处乱挥,厉声道:“求你了,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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