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泽郡主面上勉强露出几分笑容来,那日她与林姝在后花园说完话之后,便走了,后头发生了什么事儿也是听人说的,若换成了往日,她生怕王太后改变了心思,可如今思量起林姝的话来,却不免有些犹豫了,“我……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日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便先回去了,至于后头的事儿也是一点都不知道,若非这消息传到慈宁宫来,我也是半点都不知道的。”
“好端端的,林姝如何就会知道这件事了?”王太后很是不解,呢喃道:“那这件事倒是难办了!”
她原本还打算朝着章皇后施压,叫章皇后赐婚的,可只怕如今章皇后也是知道了这消息,说什么都不会做出这般落人口舌的事情来的,别看章皇后平日里对她笑吟吟的,可遇上事儿是头一个撇的干干净净,“你说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做才好?若这门亲事作罢,平宁那边是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若是真的由哀家出面赐婚下去,那哀家成了什么人了?”
她只觉得棘手得很。
“我觉得这件事还是算了罢,您可还记得平宁长公主那日进宫的时候与您说了什么话?她直说这件事交给您了,到时候不管是由您赐婚还是皇后娘娘赐婚都好,您想想,平宁长公主那边可是打算做什么了?她是嫡公主,又是林姝堂姐的婆婆,就冲着这一身份,难不成她上门提亲,这信中侯府还有不答应的道理?可她却将这破事儿丢给了您,惹得您如今都跟着寝食难安了。”长泽郡主可是有一张利嘴,一张嘴,字字句句都戳到了王太后心上去了。
“您想想,这坏人都被您当了,好事儿却被她赚了,天底下哪里就有这样好的事情了……当初我不过是想着外头那些话会影响您的心情,影响您的名声,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与平宁长公主握手言和算了,也算是了却了皇上的一桩心事!可您让步了,平宁长公主那边了?对您的态度却是一如往常,像是您欠了她什么似的,她是嫡长公主不假,可您却是当朝太后娘娘的,凭什么还得您处处让着她?当初她给你脸色摆的还不够多么?凭什么这个时候还敢冲着您甩脸子?若您一位让着她,她还觉得您这是怕了她呢!”
说着,她更是长长叹了口气,低声道:“这几日我便是在为这件事烦心,与您说这番话不好,可不说也不好,思来想去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起来都是我的不是,当初若不是我给你瞎出主意,您也不会这般烦恼了,太后娘娘,您若是要怪,怪我便是了。”
她这段时间有多沉默寡言,王太后可是都看在眼里的,如今也只觉得心疼得很,“好孩子,哀家怎么会怪你了?你处处为哀家着想,哀家高兴都还来不及了。”
说着,她一顿,“方才你的那些话倒是极有道理的,如今她平宁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寡居的长公主罢了,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冲着哀家甩脸子?若她真的将哀家放在眼里,不管怎么说也得将当日的事情与哀家说道说道的,可她倒好,却是连句话都没有捎进宫来,将哀家当成了傻子?只巴巴等着哀家赐婚不成?”
越说,王太后越觉得生气,恨不得将这些年来平宁长公主做的那些事儿都道了出来,什么目无尊长,性子骄纵跋扈任性吶,简直将平宁长公主说的是一无是处……
一旁的长泽郡主听了,却是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但如今您与平宁长公主那边该怎么说了?”
“难不成哀家还要与她交代了不成?”王太后气急,这人老了就像是小孩子似的,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儿都任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甚至连判断事情的能力都变成了小孩子一般。
当年她宠冠六宫的时候是多聪明啊,别的妃子一个眼神不对,她便能警惕起来,如今却被长泽郡主耍的团团转。真的是老了喽!
倒是长泽郡主嘴角浮出了几分笑容来,这结阴亲的法子不成了,可平宁长公主那边定是对林姝恨之入骨,也许自己能够借了平宁长公主的力……林姝直说要自己在王太后跟前推了这门阴亲而已,如今她做到了,也不算是食言,“您啊可莫要动怒了,平宁长公主那边便交给我去解释,您就放心罢!”
“还是你最叫我放心了!”王太后拍了拍长泽郡主的手,露出几分欣慰的笑来,“这几日六皇子那边也开始闹起别扭来,直说不愿意娶陈阁老家的姑娘为妻,他素来与你这个姑姑关系要好,你有空也劝劝他,皇上那边都已经决定了,可不是他说怎么着就能怎么着的。”
六皇子年幼的时候摔下了马断了一条腿,是个瘸子,天资又平平,已经与皇位无缘了,要不然皇上也不敢将陈首辅家的姑娘嫁给他了。
长泽郡主只一心想赶去平宁长公主府,对于王太后的话自然是草草应付了事,“您放心,我晓得分寸的……六皇子素来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等着闹腾了一阵,便也什么事儿就没了。”
又陪着王太后说道了几句话,长泽郡主便直接出宫去了平宁长公主府。
平宁长公主府乃是极为奢华,处处能瞧出当年先皇对这嫡长女的疼惜,只是等着长泽郡主在偏厅坐了小半个时辰,平宁长公主还是没能露面,来的则是平宁长公主的媳妇——林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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