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儿越飘越远,逐渐远离黄河古渡口,没过多少时候,岸边那些老乡的身影早已被汹涌的大浪所取代。三人趴在船里一动不敢动,耳畔传来的尽是母亲河的怒吼与咆哮。
其实马程峰也害怕,但他相信,憨娃爹娘都是淳朴的百姓,没理由害他们。这么做肯定也有他们的道理。
眼看着小船越飘越远,逐渐靠近了相隔上千米的对岸。前边是一片浅滩,水面下隐藏着砂石,已经可以明显感觉到小船底部剐蹭礁石的触感了。这么浅的水域,船下的那大家伙肯定不在了。
“哎?睁开眼睛吧?装什么怂啊?”马程峰推了推那咻,那咻吓的脸色惨白,跟个死人一样。
“别……别说话……别说话!”
“你刚才那能耐呢?什么别说话,咱要到岸边了,如果你不想弄的满山泥水,就赶紧帮我们把船拖上岸。”马程峰把他拎了起来,使劲儿扒开了眼皮,若不如此,那咻的双眼一直死死闭着不愿睁开。
那咻用眼缝子一扫,总算是长吁一口气,现在就算他们掉进河里,这么浅的水域估计也淹不死人了。距离他们一百来米左右的岸边,有一块天然菱形礁石。他瞄了瞄,嗖地下甩出了天蚕银丝,柔韧的天蚕银丝捆住礁石,那咻一点点托着小船,加快速度靠了过去。
“哎呀我擦,咱是咋特么过来的呀?这不合常理吧?咋横着飘呢?莫不是真受了黄河大王的保佑?”那咻心有余悸道。
马程峰纵身一跃蹦上岸,在另一端帮他把小船脱上了礁石。“狗屁的黄河大王,你瞅瞅船帮右下方下是啥?”
刚才大伙被这湍流的黄河水给吓坏了,全然没注意到,原来两岸之间隐藏着一条生了锈的铁索,铁索横跨两岸,正好就拴在船帮右斜下方的一个铁耳上,这小船不沉,被铁索拴着,自然不会被大水冲走,稍有外力作用,肯定是朝着对岸走的。
“我擦,这个老东西!真是穷乡僻壤出刁民呀!咱们被他给骗了!既然安全,他为何不跟咱们一起过来?难道他不担心憨娃吗?”那咻骂道。
“行了,你再怎么骂人家也听不到。朱家村是黄河边的禁忌之地,也不能怪人家。做好咱们自己的事吧!这不挺好吗?没外人跟着,咱们行动也方便,不用有所顾忌。”马程峰伸手把小曼从船上接了下来,然后赶紧脱了外边这身羊皮袄子,换上他们自己的衣服,要不然这一身泥水,过不了多大会儿就得被冻住。
“不着急赶路,先生火,免得感冒。”黄土高原到了冬天,满地都是枯黄的野草,大伙捧了几包,找了个地势较高的山坡子上生起了篝火。一方面可以驱散寒气,另一方面也能让对岸的村民看到他们顺利过来了,不必为他们担心。
篝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三人围坐在一起,喝了几口酒取暖。
“兄弟,你说咱要是一切进展顺利的话,那回去总不会还是这么走吧?我现在想起来都特么后怕呀!咱北方人都是旱鸭子,刚才真要是被大浪卷进去,估计真喂鱼了!”那咻指着岸边湍流的河水说道。
“你是不是傻?咱们得手后还用往对岸走嘛?条条大路通罗马,只不过如果不走水路的话,肯定要绕很远一段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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