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帮我把他抬进去,别让他照到阳光,他受不了!一会儿再想法子吧。”
云强个头太大了,身体装的跟头狗熊似的,两个姑娘劲儿不大,马程峰又受了伤,哪里抬得动他呀?最后没招,生托硬拽,总算是把他弄回了诊所里,然后赶紧挂上窗帘。
他把云强的外衣扒了下来,然后用手一下下按压,先是把他伤口下残留着的那些恶臭的毒血给挤了出来。然后吩咐让常小曼立刻骑马回营地找糯米,只有糯米能拔出尸毒。当然,这不是唯一的法子,据说湘西的赶尸人还有一种秘法,他们随身都带着郴州符,其中有一种符咒用火烧成纸灰后混入酒水中,用外敷和内服的两种法子也可以拔出尸毒。不过那都是湘西赶尸人的老手艺,密不外传,别说他了,就算是董三立也未必会。
清晨六点多,牧场上已经是金灿灿一片了,常小曼带着几个马帮的兄弟从营区那边跑了过来,不过身上却没有带多余的东西。八成是没找到糯米。
“没有,方圆几十里内都找遍了,蒙古族人不太喜欢吃面食,就算是面食人家用的也是普通的白面,除非去市里边兴许能找到,可这一来一回咱们骑马的话少说就得两天来回了,能赶趟吗?”小曼问他。
“那不行,云强现在的情况绝对挺不过今夜了,今晚月亮升起来后,这家伙再睁开眼睛恐怕就不是咱们能对付的了的了。到时候要么宰了他,要么咱们都被他啃了。”马程峰掀开云强的眼皮子看了看,眼皮下的眼仁中爬满了黑色的血丝,就好似蜘蛛网一样错综杂乱。
“峰哥!峰哥求你救救我们大柜吧!大柜是好人啊!我们兄弟自从跟了他可就没过过苦日子,而且大柜不像草原上其他马匪一样,他从不欺负当地牧民,不信……不信您出去打听打听,牧民们提到大柜没有一个不竖大拇指的。”马帮里云强这十来号兄弟齐齐跪倒在地为大柜请命。
不是马程峰不想救他。这跟云强是好是坏没关系,江湖上有真正的善人吗?乔迁被称作大善人,善良了吗?他与云强是过命之交,但凡有法子肯定不会不理他的死活。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连最基本的糯米都找不到,救他谈何容易呀?
他落寞地低着头,无奈地晃了晃脑袋,然后点着一根烟插进了云强最里边。
兴许是尼古丁的刺激作用吧,云强竟然睁开了眼睛。他眼睛转了一圈,看了看周围的兄弟和马程峰。颤抖着干裂的嘴唇好像说了句话,不过他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说话的声音很小,一张嘴,烟也掉了出来。
“醒了?我敢说你昨晚肯定做恶梦了,是不是梦到被人在背后敲了一闷棍?”马程峰捡起烟,使劲儿裹了一口,然后把烟吹到了他脸上。
“兄……兄弟……你来了?让兄弟见笑了,我……我不争气呀!”云强弱弱道。
身边的这些兄弟对云强是真忠诚一个个跪在他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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