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刘兄,那此行就拜托了!务必当心呀!这一路上千辛万苦自不必多言,我已然早就打点好了,相信草原上的马帮该是不会为难你们才对。不过这条路线……”李大海欲言又止。
察哈尔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没有什么道路可言,偌大的草原,人走在里边就跟大漠中的沙粒一样渺小,你走到哪,脚下就是路。不过一般走脚人肯定是挑人多的地方走,这样安全。但再看刘麻子选的这条路线,到处是荒山野岭,出了荒山野岭就进草原的无人区。走这条道。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想接应都困难。
“老爷子的这批货非比寻常,万万不能出岔子。我也不需要你做接应。”刘麻子心眼多,草原无人区确实多“豺狼虎豹”之徒,但比起那些草原响马,李大海更可怕。方才,刘麻子分明看到这铁皮箱子外边有被翘过的痕迹,已然对他起了疑心。
“呵呵……好吧,那就祝二位一路顺风!凯旋之时我李大海做东,在二仙居为你们接风!不送!”山下岔路外,便是北行小径。李大海双手抱拳为他们送行,身后,八挂十万响的长鞭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走脚这门老行当,也有许多讲究。热河人还是奉行着老一辈的传统。前边是两匹高头大马,一个是刘麻子的,一个是马程峰的,马脖子上都挂着两个哗啷啷直响的铜铃铛。这是以前江湖规矩,这就是响马子!走到哪,旁人一听这马儿脖子上的铃铛声就知道是响马子来了,生人勿进,同行让道。
刘麻子虽然江湖辈分高,但这一趟的主角是马程峰。在马帮里称为“大柜”。
“大柜,你给大家吆喝一嗓子?”刘麻子趴在他耳边说。
马程峰气运丹田,卯足了劲儿张开嘴大喝:“走嘞!!!”这一嗓子简直是地动山摇之势,久久回荡在山谷之中,传出好几里地去。
马程峰骑着马走在最前边,刘麻子走在队伍最后边,中间是一台卡车,和二十来号兄弟。大队伍浩浩荡荡地朝山外草原走去。
老热河属于清朝的北大门,出了这片山区,上边就是察哈尔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这条道其实走的是古战场,几百年前,葛尔丹南侵,康熙御驾亲征北定葛尔丹就在这里。草场肥沃,是牛羊的天堂,殊不知,肥沃青草下不知埋葬了多少具枯骨。
踏着清晨第一缕曙光,马帮大队伍走出了燕山山区,踏入察哈尔草原。
马程峰是大柜,他骑的枣红马走在最前边,身旁就是常家老大和老二。
“程峰,你是不是该劝劝刘麻子呀?他选的这条道凶险万分呀!”常老大小声说道。
“我信任麻子叔,他选这条道自然有他的道理,路线不变,大家一路上多留神就是。”
一路上无话,察哈尔的草原地势平坦,进了草原后,马儿驰骋起来,一小天跑了四百多里。一路上别说草原上的马帮找麻烦了,就连个人影子都没见到。
北方日落时间很早,下午三点多钟时候,那轮红彤彤的火球已经偏西贴近草原地平线了。
“大家快走两步,天黑之前必须到七号林场!”刘麻子喊道。
七号林场是六七十年代知青下乡时候留下的,那时候我国开发大东北,北方许多荒芜之地都耕种上了林植。不过随着改革开放,更多的年轻人选择回到家乡或者去南方讨生,七号林场也就荒芜了,但种下的植被和他们当初住过的屋子都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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