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槐看看手机时间,才刚过五点半。
“对了,打扰到您休息了吧!我们这些人,睡得早起得早,实在不好意思啊!”陈太太道着歉,又把话题回到正事上。
“昨天您跟我说还要麻烦我解释什么的,我当时还不明白,结果就在刚才,那华采芙居然打电话给我,上来就质问我是不是跟你串通好了,合伙骗她,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指天发誓才让她打消这念头。”说着,大概想起刚才的对话,陈太太唏嘘了一下。
“不过我们定好了,过一会就去您那?您看,这几点开门营业啊?”她主要是想打听这个,别到那吃个闭门羹。
“这个,我稍后就去开门,你们尽管来就是。”李槐答道。
定好时间,放下电话,李槐面露淡淡微笑,身旁安时晴双眼迷蒙看了他一眼,“谁啊?这么早叫你去开店?”
“一个比较重要的客人。”李槐有预感,这将是自己再上一个台阶的机会,体内一股兴奋的火苗在燃烧。
华采芙会质问陈太太,那必然是她昨夜闻到了自己布置的异香,怀疑是陈太太灌茶水时做了手脚……
还好他早已想到这一步,提前请陈太太动手,否则自己却是说不清的。
转头看看还想睡的安时晴,李槐已经半点睡意没有,“你还不起吗?平时不都很早就起来化妆打扮?”
“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待会起。”
安时晴闭着眼睛答道,忽然身上一沉,男人有魔力的双手迅速占领高地,她惊叫一声。
两人在床上滚作一团,半小时后,安时晴连滚带爬冲下床去,“要死了!一大早折腾人家,我都快来不及赶地铁了。”
李槐躺在床头,看着女人匆忙的身影,缓缓起身,心里愉悦之后又升起一股压力。
安时晴不像他,工作地点就在附近,自己当老板,上下班都很惬意,她要去市中心上班,来回路上耗去很多时间,刚刚她说赶不上地铁时,李槐多么希望自己能接一句,没事,我开车送你。
可惜,他不行。
说到底,他表现的再大师,其本质也依然拮据。
将跃然居打扫干净,迎来两位客人,分别坐下,李槐能明显感觉到,对面华采芙看自己的眼神和昨天已经不同。
“大师,您是怎么做到的?”她拿出昨天得到的小瓶摆在桌上,满脸疑惑与崇敬。
昨天,回到休息处,她几乎完全忘了有这东西,一直到上床休息,夜深人静时,她辗转反侧,好久没入睡。
华采芙知道,自己失眠的毛病又犯了,无来由的,就是睡不着,一个月大概有两三次,毫无征兆。
按照习惯,她会轻轻的起床,不吵醒家中人,独自去到书房,找一本还算有意思的书看看,什么时候来了睡意,再在书房躺椅上和衣而眠。
书房里也总是会点上一支香,有时是安息香,有时则用崖柏,她年岁大了,便不像年轻时爱合香,而更喜欢存粹天然的香味。
品香读书至半夜,她忽然想起李槐子时的说法,本是嘴角微微一笑,并未放在心上,偏偏白天带的包就在手边,华采芙便顺手取了过来,完全没往心里去的打开小瓶,嗅了一下。
顿时,她整个人定住了,如同被如来施了定身法的孙悟空,化为灵石一般。
好半响,她叹出一口气来,又复深深对着瓶口闻上一大口,反复三次,终于浑身无力,瘫靠在舒适椅背上,眼神恍惚,心思不在。
这奇异的香味,似乎又把她待会了过去的岁月,风雨中打拼半生,创下一个个外人惊叹的奇迹,那是她曾经最辉煌的时光,一个几乎完全属于她的时代。
书不知何时放下了,炉内一支香燃尽,再没有青烟飘出。
她就这么坐着,手中紧紧捏着小瓶,过了午夜,那香味渐渐翩眇无踪,华采芙也就醒了。
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抹,却是两行泪痕,再看手中小瓶,淡黄色的茶水,丝毫没有奇特之处,叫人觉得是不是自己睡着了,午夜梦回而已?
不!
华采芙清楚知道那是真的,奇香难寻,奇人却依旧在。
她站起身,张口便准备叫人,备车,去那神奇的跃然居,随即才发现外面正是夜色朦胧,打消了这可笑的想法,她又伸手掏出手机,想打给陈太太向她询问一番。
可到底,这通电话没有立刻拨出去,而是推迟到清晨以后,天知道这几个小时她对着毫无香味的瓶子,是如何熬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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