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马汉玉带着刑警们离开,我也没有机会和她说话。大家走时,我和陈晓冉静下楼去送,孟醒夹在人群中,冲我们摆手。
陈晓说:“夏雨,我才想起来,你和孟醒今天好像没说话啊,你那些吃的白送了?”
冉静瞪着我和陈晓狐疑地问:“陈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今天一直在盯着孟醒呢!回家给我说清楚。”
陈晓临上楼垂头丧气地拍拍我肩膀无奈地说:“姐夫的痛,你不懂。”
独自在马路上游荡,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小孩在燃放鞭炮。边走边哈气,外面零下好几摄氏度,风呼啸着吹过脸颊,感觉冰冷而麻木。
漫无目的地走了半个多小时,收到老田、宁蒙等朋友发来的问候短信,李商问是否有时间凑在一起打牌,我没回信。子宣还打来电话,手机响半天,我没接,觉得百无聊赖,只想自己走走。
走到滨河边停下,水面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上面覆盖着积雪,远远望去,一片白茫茫的,没有生气,河边树枝迎风作响,一些残枝枯叶经不住积雪压迫折断落地。
几个孩子在河边堆雪人,在雪人头顶插上鞭炮,把雪人脑袋炸开一个洞,孩子们兴奋地尖叫着。
顺着河边走到枫林小巷时,看到胡同口围了一群人,有男女在大声吵架,女声听起来特别耳熟。
走进人群,看见君君穿着一身中国红,头发盘着高耸的云髻,双目怒视着一个中年男人,那男的旁边倒着辆自行车,双手掐腰瞪着君君骂:“小妖精,不是你被有钱人搞,就是你妈被有钱人搞,要不你怎么能开这么好的车,看你一脸骚风,不像自力更生发家致富的,今儿这一身红要去哪蝇营狗苟啊,大过节的你别再闪着腰了。”人群爆发出幸灾乐祸的贱笑。
君君扬手想打那男人耳光,那男的眼疾手快,伸手就攥住了君君手腕。
“嘿嘿,大爷我早料到你们这些破鞋、妖精一着急就得来这招。”他边说边用力扭君君胳膊,“今儿非要你这个二奶跪下!”
君君胳膊疼得快要蹲在地上,嘴里大声还击:“我开好车就是傍大款,你骑破自行车,你老婆这会儿肯定上了别的男人的床,给你穿小鞋,戴绿帽,让你变成乌龟王八蛋!”
那男的想侧身踹她,我过去把他推开,君君顺势用另外一只手扇了他一巴掌。男人捂着脸想还手,我再次推开他。
他发狠地瞪着我:“你他妈算哪根葱,我打妖精你装什么唐僧!”他边说边上来揪住我的领子。心里突然蹿起一股火,我用力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他捂着肚子倒地,我搬起旁边的自行车使劲砸在他身上,他脸上冒血,趴在地上喊:“杀人了,救命!”
君君把我拽上了车,临走还不忘踹了那男人一脚。
君君开着车一溜烟跑了,行驶到大路上她说:“过节第一天就遇见个碰瓷的,真倒霉。”
她看看我又说:“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不就是打一架吗,以后多练练就好了。你去哪儿,我送你。”
车里播放着欢快的节日音乐,君君嚼着口香糖摇头晃脑地和唱。
看我不说话,她接着说:“你这是怎么了,像被人讨债似的,一脸不高兴,这大过节的,谁不是乐呵呵的。”
我说:“小孩就是好,无忧无虑。”
“说谁小孩呢,就算我是小孩,大年初一,你是不是得给我红包啊。”她伸过来一只手。
“我救了你一命,你还好意思跟我要红包,按规矩,你得磕头叫叔叔吧。”
“切!谁让你救我了,要是你不拦着,我非打得那男人断子绝孙,让他血溅滨河。”
我看着她那一身中国红问:“去哪儿啊,穿这么艳丽。”
“你真俗,我这是喜庆!去找我姐,一块儿去朋友家拜年。”
“你姐?哪个姐?”
君君:“孟醒啊,上次在我家你不是从猫眼里偷窥过吗——那个女警官。”
一会儿她又说:“对了,我姐上次还问起你来着,问我俩什么关系,还说见你开我车去过派出所。”
我直起身子问:“什么时候?”
君君看我一眼,笑说:“这么紧张干吗?干什么坏事了?不会是在我车上猥亵少女被警察抓现行了吧!”
我重新靠在椅背上:“别逗,你怎么说的?”
君君诡秘一笑:“我说——说你是我新交的男朋友啊!”
我愣愣地盯着她半晌说:“你真这么说的啊!我怎么就成了你男朋友呢?”
“你脸怎么这么白啊,你不会真有事吧,有事你就跟我说,我替你担着。”君君把车停在路边,我抬头一看,已经到了孟醒住的公寓楼下,积雪下面隐隐露出“非常海”三字大字。
“孟醒和你是什么亲戚关系啊?”我盯着孟醒房间窗户问。
“我说了她是我姐,笨蛋,没看我们都姓孟吗?哎,你跟我说话看着我行吗?”她拉着我的耳朵,把我的脸揪向她。
“亲姐俩?”问完觉得多余,看她俩的性格就知道不是亲的。
君君盯着我说:“哎,你是不是喜欢我姐?没听说你俩有什么绯闻啊。”
她又凑上来故作神秘地说:“我知道你俩认识。”
我发了会儿愣打开车门下车,外面风大,背后君君大声说:“我对孟醒说你是我电视台一哥们的朋友!”
我回头冲她笑笑,说:“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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