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飘雪,已接近12月底的乾市显得很热闹。
这里是南方的一个水乡园林城市,原本是个小县城,后来改成了市。
乾市的城区面积不大,在席悄悄这个从小生活在繁华时髦的大都市人的眼里,这里的街道显得有几分老旧与狭窄,但也霓虹闪烁,车水马龙,有着自己的繁华与美丽。
在圣诞节前夕,铁斌护送着席悄悄母女俩,安全抵达了乾市。
已经有人替她们母女租好了房子,就在乾市城区的边缘。
在租来的房子里稍事休息后,铁斌便带着她们母女来到郊区的一座两层楼房前。
——这里的郊区就和席悄悄所见过的新农村一样,有干净整齐的水泥路,家家户户都盖着新楼房,而且门前院后都有菜园子和菜畦地,有很多户人家的门前种着果树和花卉,风景独树一帜。
他们所在的这幢两层楼房外面有围墙,是用红砖砌成,约一个半人高,院子门口有一具铁栅栏门,从外面往里望,可以看到里面的光景。
席悄悄偏头望着铁斌:“斌哥,这就是你带我们要来找的那位医生家吗?”
铁斌点点头:“是的,潘医生是位老中医,他不挂牌行医很多年了,就住这里。”
铁斌,这位其貌不扬,看起来像从山里来的汉子,谁也料不到他竟是花都济仁医院院长公子的小舅子。
济仁医院在花都是一家老牌的私立医院,在其鼎盛以前,基本没有博宏什么事。
但是后来济仁医院出了一起医疗事故,声誉变得大不如前,渐渐博宏私立医院后来居上。
而负责那起医疗事故的医生,据说正是济仁医院院长的儿子商逸朗。
因为这件事,商逸朗遁世了。
乐潼说,商逸朗若不遁世,她当年就不会嫁给老席,而是会和商结婚。
席悄悄当时听了,很惊讶,如此说来,商某有可能是自己妈妈的恋人?
但是乐潼却否认:“不是什么恋人,我就是和逸朗很好,小时候就蛮好,所以我们两个走入婚姻是顺理成章的事。”
席悄悄也觉得他们两个的关系不一般,商逸朗似乎一直在关注她妈妈的消息,不然他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她妈妈得了癌症,并且积极地帮助她妈妈分析病情和介绍医生?
一般人也做不到这一点。
乐潼也道:“是啊,他对我特别地愧疚!他觉得他当年要是不走,我的命运便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席悄悄唯有沉默。
乐潼又道:“不过他现在都结婚了,咱们就不要提这个话题了。”
也对,商逸朗已结婚生子,铁斌就是他的嫡亲小舅子,所以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而此时,席悄悄听了铁斌的解说后,心里顿时有些凉。
敢情这位医生已经不给人看病很多年了!
再者,这地方既不是诊所也不是医院,门口连个广告灯箱都没有,更没有“治跌打损伤”一类的广告词,就是个寻常的农家小院。
这真能治好她妈妈的病吗?
她叹息地看着铁斌:“斌哥,真没有找错地方吗?”
铁斌不敢看她的眼睛,这姑娘就是个天仙,脸蛋精致到了极点,水灵灵的,让人总是忍不住想多看她几眼,一双眼睛黑漆漆乌溜溜的仿佛会说话,清澈透明的能到人的心里。
而且他明明是她的叔叔,她却不按辈分叫,只叫他“斌哥”,弄得他答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他转开眼,咳了咳,不自然地说:“不会弄错的,潘老先生寻常不给人瞧病,这次他是看我姐夫的面子,才答应给我们瞧病的。”
此时乐潼也从车上下来,对女儿说:“我知道这位潘老先生,没事的。”
既然连母亲都这样说,席悄悄放心了。
……
光线敞亮的大堂,潘青元坐在红色的雕花大方桌的左侧,先从挂在鼻梁上圆溜溜的镜片后,仔仔细细地窥了窥这母女俩,然后端起桌上的白瓷盖碗茶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热茶。
“要我治病啊,可以。”他放下茶杯,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十分老态龙钟地说:“不过必须什么都听我的。”
乐潼坐在待客的长条凳上,礼貌地欠了欠身:“当然了,老先生。”
她嘴角微弯,浅笑尔尔,脸上的气色虽然不佳,神情也有几分憔悴和疲惫,但这一身温柔典雅的气质却少有人能及。
潘青元点点头,用右手推了推桌上一个老旧的竹笔筒,上面插着一只小楷狼毫:“那好,立张生死文书吧!”
席悄悄一听就要跳脚,生死文书?!
而且这里与她想象的简直太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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