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桓看着女人苍白的脸色,剑眉皱起,大手轻缓的顺着她的背,等她止住干呕之后,才开口说话,“上楼换衣服,我们去医院。”
南湾用清水漱了口,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干水渍,关掉水龙头,慢慢直起身体。
牵唇笑了笑,“没什么事,已经看过医生了,我就是最近肠胃不好,闻着腥味的东西觉得有点恶心。”
慕瑾桓眉间的‘川’字皱的更深,眸里的担心并未掩饰,嗓音微沉,“难受成这样还没事,怎么才算有事?”
他才走五天,她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了……
“我没那么娇贵,”南湾拉了拉男人的衣摆,抬头与他对视,“以前换季的时候都会有这么几天,不是什么大毛病。”
慕瑾桓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显然是不信。
“我自己就是医生,不会拿身体开玩笑的,”南湾耐心的劝说,看他还是不为所动,随后便竖起了三根手指,“我发誓,真的没有骗你。”
最后妥协的一方,是慕瑾桓。
揽着她的腰往洗手间外走,还是有些担心,“这几天都是这样?”
周姨已经把那盅鱼汤端回厨房了,餐厅里还残留有淡淡的味道,南湾虽然还是很不舒服,但她忍着没表现出来。
接过慕瑾桓递过来的茶,喝了两口,鼻息前的鱼腥味被茶香冲淡,脸色好了许多。
低声回答,“也不是,就今晚反应大了些。”
前两天虽然闻着荤腥味儿不太舒服,可也没刚才那样剧烈,不知道是心里作用在作祟,还是……
在催着她打碎这场美梦。
慕瑾桓原本拿着筷子给南湾夹菜,听到她的话后,缓缓抬起眼眸。
似笑非笑的凝着女人的脸蛋,“我这才刚回来,你就变得虚弱了?”
南湾眨了眨眼,顺着他的话从善如流的回答,“嗯,可不是么,都怨你。”
慕瑾桓低声笑了笑,“不是说饿了?”
每一样蔬菜他都夹了一些,知道她碗里堆起小山之后,才不紧不慢的说,“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不吃光就不许睡觉。”
明明是在威胁,却偏偏裹着宠溺的意味。
南湾看着男人透着柔情的面庞,心脏那股疼痛在一寸一寸的往四周侵蚀,要不了命,却也无法消散。
这一次,她半个‘不’字都没说,温顺的拿起了筷子,低着头,开始吃饭。
慕瑾桓有些意外,黑眸凝着女人巴掌大的小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半晌,南湾抬头对上男人深眸的眸,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说话的同时,左手不自然的摸着下巴,像以为他一直盯着她看,是因为哪里沾了米粒还是什么其她的。
“没什么,”慕瑾桓收回视线,面色沉静,没有任何异样,“吃饭。”
……
晚饭过后,慕瑾桓在书房回复紧要的邮件,南湾洗完澡之后,靠在床头拨通了许墨一的电话。
许墨一走出电梯,揉着酸疼酸疼的后脖子,累到就地给她一张床她能睡上一万年。
包里的手机震动,她看了一眼屏幕,接起,“姐,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往日轻盈好听的声音,此刻有气无力。
南湾顿了顿,才问道,“明天事情多吗?”
“还好,跟我爸一起去见几个客户,完事了就回家,我已经连续半个月每天只睡五个小时,再不休息可能会猝死。”
许墨一在半个月前就已经进了许氏,面对的不再是铅笔水彩,而是那些让她头疼的数字,还有她所占的职位跳不掉的饭局应酬。
“那你忙完来趟北岸别墅,把巴顿带到你家,你帮我照顾一段时间,好不好?”
许墨一停下脚步,觉得奇怪,“为什么?”
大金毛在男神家里待了这么久不是挺好的吗?
南湾把手里的书合起,掀开被子,坐在床边,在站起身之前。
淡淡的说,“行就行,不行就不行,问那么多干什么?”
许墨一嘴角抽了抽,“……”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南湾倒了杯水,喝下几口润嗓,重新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
不紧不慢的说道,“上次你醉死在夜魅,是谁去把你拖出来的?半年前你把别人的车撞了,是谁去给你送钱的?”
停了半秒,又继续。
“你为了霍亦寒要死要活的时候,是谁陪你喝酒的?你在学校里闯祸了,是谁给你善后的?”
“行了行了!姐你别说了!”许墨一抓狂般的挠了挠头皮。
谁年轻的时候没二逼过。
姐姐你为了屁大点的事,现在把那些拿出来臊我的脸,良心都不会痛的吗?
南湾看着落地窗外无边的夜色,眉眼之间的淡淡的,没有过多的情绪,“你来不来?”
听听这大爷的语气!
许墨一深呼吸,冷静,再深呼吸,才憋出了一个字,“……来。”
来接她的人还没到,挂了电话之后,她便站在公司门口等着。
晚上十点钟,这座城市依旧车水马龙,雷阵雨之后的温度有些凉。
暴雨刚停,空气里都是清醒的干净气息。
一阵风刮过,许墨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拢了拢手臂,探着脑袋往路口张望着。
司机偷偷瞄了一眼后视镜,小心翼翼的问道,“霍总,要我下去请许小姐过来吗?”
霍亦寒看着那抹抱着手臂,站在冷风里纤瘦单薄的身影,目光深邃绵长。
她剪了短发,一身职场装扮,加班的员工跟她打招呼,她也是礼貌的点头微笑。
褪去了张扬和青涩,浑身上下都透着成熟的气息。
仿佛,已经跟过去的时光告别了。
没有得到准许,司机也不敢轻举妄动,安静的坐在驾驶位。
约莫五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帕加.尼停在许氏办公大楼前,距离不算远,但光线很弱,司机只能看个大概。
从帕加.尼下来的那个男人,走到许小姐面前,说了些什么之后,笑着抬手揉了揉许小姐的脑袋,举止亲昵宠溺。
随后,那男人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西装给许小姐披上,护着许小姐上了车,离去。
那辆黑色帕加.尼汇入车流,消失在视线。
司机再一次看向后视镜,坐在后座的老板面无表情,仿佛是压抑着什么,但又好像只是酒后的不适。
只一眼,他便不敢再看。
霍亦寒收回视线,眼眸微垂,情绪藏得滴水不漏,淡淡的说了两个字,“开车。”
大脑渐渐被酒精麻痹,那些被他忽视的过往,在这一刻全部涌了出来,撕扯着他的心脏。
“霍亦寒,你喜欢长发还是短发?我就是随便问问,毕竟你也是个男人,代表了大多数男性的眼光,没有别的意思啊!”
“霍亦寒,你以后想娶个什么样的老婆?我这么漂亮,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吗?啊哈哈哈哈考虑也没有用,我看不上你!”
“霍亦寒,你喜欢她们什么啊?表面娇滴滴背后母夜叉,眼光差成这样,是不是应该去医院看个医生了?”
……
南湾放下手机后,手臂突然被一股大力拽住,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整个人都倒进了身后柔软的被褥里,下一秒淡淡的薄荷气息便压了下来。
头晕目眩的感觉还未消退,唇就被男人含住,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
男人的身体太过沉重,她说不了话,只能手脚并用剧烈的挣扎着。
许是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慕瑾桓顿了一秒,便撤离了唇舌,拉开距离,看着呼吸不顺面颊潮红的女人。
即使是在以前,她如果不愿意,也不会明着拒绝。
她不太对劲……
南湾的手还抵在男人的肩上,是明显的推拒。
他皱着眉,目光太过锐利,仿佛能直接穿过皮囊看透她最真实的想法。
不自然的移开视线,“我……我不太舒服。”
慕瑾桓面色沉静,黑眸绞着一股不明的情绪,凝了她半分钟后,翻身而下。
拉开被褥盖在女人身上,手臂揽着她的肩,嗓音低沉的问,“哪里不舒服?”
卧室里留了一盏小小的壁灯,光线柔和,男人五官的冷峻感比平日里淡一些。
天气已经慢慢暖和起来了,但卧室里依然开着暖气,南湾体寒,被他揽在怀里,能清晰的感觉到属于他的温度。
抿了抿唇,低声回答,“生理期前,浑身都不舒服。”
闻言,慕瑾桓的黑眸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恢复平静。
上身靠在床头,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女人肩头缓缓摩挲着,俊脸沉静,更添了几分讳莫如深的气息。
淡淡陈述,“你的生理期,应该是在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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