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说完,就听陆云逍沉声道:“你们姨娘临走的时候都说什么了?”
粉黛努力回忆了下,摇头道:“也……也没说什么,就说去找太太请示,要去白云寺进香,如今到现在也没回来。哦,还说晌午前不让奴婢进屋子,说是燃了艾草熏蚊子,要等到下午才能进去,奴婢就是进去打扫的时候,才发现那些东西不见的。”
“你再去找找吧,怕是不见得东西还要更多。“陆云逍叹了口气,看向夏清语小声道:“看来你说的没错,那贱人果然逃了。”
一语未完,就听“咕咚”一声,粉黛已经坐在了地上,面色苍白道:“爷……爷是什么意思?您说……您说姨娘逃走了?这……这不可能,好好儿的姨娘怎么会逃走?爷,这定然是有人冤枉姨娘……”
“好好儿的怎么会逃走?有人冤枉她?”陆云逍冷笑一声,打断粉黛的话:“你们姨娘做的那些事,你都不清楚?”
“奴……奴婢不知道啊。”粉黛身子都颤抖了,她毕竟是许姨娘的贴身丫头,若说那些事完全不知,那是不可能的,但她的确是懵懵懂懂,并不知道详细内情,她这人又不似胭脂那样机敏,平日里虽伶俐,却有些没心没肺,不愿意去多想,此时一听见陆云逍的话,联想前些日子姨娘和胭脂的举动,心中就更加不安,面色也变得惨白。
“好了,若是这丫头全都知情,想必许姨娘也不会独独把她扔在这里,还是进屋看看吧。”夏清语叹了口气,同情看了粉黛一眼,柔声道:“不用怕,你还是随我们进屋看看都少了什么东西吧。”
“哦,好好好……”粉黛猛然就想起一早上出来时看见的那辆停在院门口的马车,这在平时是不可能的,姨娘却说今天身子没力气,所以让马车进来了,当时她不以为意,这会儿想一想,莫非就是为了出逃?可是……那是府里的车夫啊,怎么可能会送许姨娘逃走?不要命了吗?
只这会儿也不是细想的时候,粉黛跟着陆云逍和夏清语进了屋,只翻了两个箱子,面色就彻底苍白了。那些笨重值钱的家具古玩倒是没少,但是一些从前爷赏下的字画珠宝,还有那些小巧的古董珍玩,却是一件都不见了,说不是有预谋提前就盗了出去,根本就没人会相信。
粉黛的身子彻底瘫软下去,甚至连身后的陆云逍和夏清语都顾不得了,她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姨娘逃走了,为什么没带上我?她为什么没有带上我?
陆云逍和夏清语对视了一眼,陆云逍便吩咐朝云道:“派人去……”不等说完,就见妻子摇头对自己使了一个眼色,他便不解问道:“怎么了?”
“这事儿,咱们回去再说。”夏清语总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要放过许姨娘,许姨娘这一次畏罪潜逃,又偷了这么多东西,这可不是当日夏清语出门只带了自己的嫁妆,那里有很多都是侯府的财物,她让陆云逍当众徇私,这府里日后还怎么管?
于是陆云逍就知道爱人这是又动了恻隐之心,有心不想这么轻易放过许姨娘,却也没有驳斥夏清语,因便点头道:“罢了,事情已经是明摆着的,不必再查,把这里收拾收拾,回头和老爷太太说一声吧。”
“爷……奶奶……”正失神的粉黛猛然就是一个激灵,慌忙爬起身来到夏清语和陆云逍面前跪下,惊慌道:“爷,奶奶,不……不关奴婢的事,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爷和奶奶明鉴……”
夏清语见粉黛吓得面色都是惨白惨白的,便抢在陆云逍之前说道:“好了,你们姨娘把你抛下来,就说明你和她不是一路人,我和你们爷又不是不讲理的,放心吧,你且帮娇蕊朝云把这屋里的东西点检一遍,剩下的事咱们再说吧。”
粉黛如蒙大赦,忍不住就连连磕头感谢夏清语,她此时心中恨极了许姨娘:自己虽然平日里不像胭脂那样总在她面前,可也是对她忠心耿耿的,明明两个人都是陪嫁丫头,你哪怕就不想带着我逃走,预先帮我安排一条退路也好啊,你就这样带着胭脂逃了,把我扔在这里,如今是大奶奶仁慈,不用我分辩就明白这当中的曲折,若是别的富贵人家,出这样的事,难道我还会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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