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锐明显愣了一下,但还是老实作答:“这却有些路程了,起码还得赶上十来日的路程才成。”
杨震点了点头,随即下令道:“那就给队伍下令,转道大同,并让他们把速度都提起来,争取在十日之内赶到大同。”
“……是!”虽然有些奇怪,但段锐还是答应了一声,随即赶上去吩咐前头的人转方向了。
直到做出如此安排后,杨震的脸上才现出一丝笑容来,把身子往背后的靠垫上一挨,心道:“这,足够让那些家伙吃上一惊了!”
兵部郎中夏竹栾坐在马车里,脸色却有些难看。作为此番前往九边的钦差副使,他自然是有车可坐的。但这一路的颠簸,却还是让他叫苦不迭,今天都已经吐了不下三次了。
这可怪不了他,以前出入多是坐轿,行程都不甚远。像这次般一行就是半来个月,路还如此坎坷不平的,实在是让他遭了大罪。
幸好,就他所知,再有个三四日就能抵达宣化府了,如此至少暂时是不用再吃这样的苦头。
正当他用这些话不断安慰和鼓励着自己时,车厢外突然有人轻轻地敲了敲车壁:“老爷……”却是他带在身边的仆人夏行之的声音。
“什么事儿?”夏郎中很有些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
“咱们队伍的行程似乎有变,本该往北北去的突然就改了方向,朝着西北去了……”
“怎会如此?”一听这话,夏竹栾也顾不上身子的难受,当即扯开了窗帘问道。
“这个……小的刚才去打听了一下,说是钦差大人几个时辰前所下的命令,说是不去宣府而,而是改去大同。”
“什么?这怎么成?”夏郎中的脸色顿时一沉:“这不是胡闹么?”说着,他便挣扎着从车厢里探出了身子,一面叫人把马车停下,一面爬了出来。但因为心太过着急,这一下落地脚上便是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在地上。
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身形,脚却扭得不轻,这让夏竹栾的整张脸都变得有些煞白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叫过两名亲随,让他们搀扶着自己朝着背后走去,因为离他不远的身后,就是杨震的车驾。
忍痛走了一阵,他才来到杨震的车前,通了名后,才得以进了车厢。
此刻,杨震正好整以暇地喝着酒,吃着干果呢,一见夏竹栾先是一愣,继而稍稍皱了下眉头,这位身上的酸馊味儿可着实不小哪:“夏郎中,你这是……怎么看着如此憔悴狼狈哪?”
“下官惭愧,这一路行来,身子便大为不适,倒叫杨都督您见笑了。”夏竹栾老脸一红作着解释道。
“那你可要注意着些了,接下来咱们得把速度提一提了,不然赶去大同可就更晚了。”杨震似是关切地如是说道。
本来夏竹栾还有些不知该怎么提这事呢,一听杨震这话,立刻就道:“杨都督,下官正因此事而来,你怎么就突然下此命令,改变了目的地了?这可很有些不妥哪……”
“哦,却是有何不妥?”杨震眯了下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问道。
“咱们出发时可是早接下了命令是去宣府的,怎么半道却变了卦了,这不是违背圣意么?虽然杨都督您是钦差,自有权做这个主,但做出这样的变化总不太好吧,这事情一旦传去京城,也对您很有些不利哪。”夏郎中按捺着情绪,进行着劝说。
但他面前的杨震却不见半点动容的模样,依然是冷淡地看着他:“夏郎中,你这话可就有些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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