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族人们有些惊诧地看着那些不速之客过来的时候,木图却镇定如常,他的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笃定的笑意。果然,随着那一干人影走到近前,众人才发觉他们并不是来帮察哈尔人的,因为他们手上都没有提着兵器。
木图这时候已上前一步,迎向了对面那名高大的汉子:“你们已有决断了吗?”
“正是,我们早受够了察哈尔人对我们所做的一切,今日你们来,就是在帮我们,我们自当和你们盖乞部人一起。”那大汉的回答没有半点犹豫的意思。这群不速之客自然就是察哈尔部原来的奴隶们了,而当先作答的大汉则正是图塔。
看到他身后那些人没有任何表示异议的意思,木图的眼中笑意就更浓了些:“好!只要你肯站在我们这边,今后咱们就是盟友,是兄弟!”说着,他又把眼睛一眯道:“不过口说无凭,你总得有所表示才成吧。”
图塔很清楚,这是对方要自己拿出诚意来了,也就是中原一带所谓的投名状,便咧嘴一笑道:“这个容易。”说着把手一摆,示意将藏在背后的人给推出来。
随着他这一动作,一个单薄的身影就踉跄地从人群中跌了出来,只见他面色惨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之色。
“这是?”木图之前并未见过此人,听图塔的意思,此人可以作为投名状,自然有些好奇。
“他是脑毛大其中一个儿子叫索达卡。刚才趁黑跑来咱们那边,妄想借我们的手来和你们作战,却被我拿下了。我把他交给你处置,你觉得够诚意吗?”图塔简单地把索达卡的身份道了出来,然后静候对面的反应。
“竟有此事?小子,你还真有几分胆色和急才哪。”木图感叹似地看了面前的少年半晌,这才叹息道:“只可惜你估错了形势,也看错了人哪。所以这一遭,你死的也不算冤枉。”
听到这个死字,索达卡的身子就猛地颤抖起来,他那孱弱的身板这么一颤抖,就仿佛秋叶里的一片即将凋零的枯叶一般,让人见了都难免心生怜悯。
只可惜,他所面对的都是察哈尔部的敌人,没有人会因为这点恻隐之心而放过他。他也清楚这一点,自忖必死之下,之前的畏惧之心反而弱了许多。只见索达卡转头不屑而仇恨地看了身后的图塔一眼,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道:“我确实看错了人,没想到我们察哈尔部居然养了这么一大群的白眼狼,他们在如此时候竟吃里爬外,反戈一击。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他们全部杀死的!”
听他这么说来,不少奴隶都面露愤怒之色,少数几个则有些惭愧之意。毕竟他们在察哈尔部一待几年,若说对这里全无半点感情也是不正常的。
但他的这番话对图塔来说却压根算不得什么,只见他先是仰头哈哈一阵笑,随后又朝地上重重地啐了一口唾沫:“呸!我们这些人在你等察哈尔人眼中根本就算不得人,你们又好好地对待过我们吗?我们在你们眼里,几乎连牲畜都不如,吃不饱却要干最多的活也就罢了,还要随时面对你们的无名怒火,随时要担心被你们惩罚打杀?这就是你口中的白眼狼?我告诉你,今日你们察哈尔人的结果,都是你们自找的!”
他这一番话,让人听得痛快淋漓,尤其是身后那些奴隶们,之前或许还有些愧疚,但听了这话后,就只剩下对索达卡以及他所在的察哈尔部的无穷愤怒了。
而索达卡,也在这番话后彻底无语。他确实忽略了这些奴隶平日里的遭遇,只想着他们也是察哈尔部的人,却浑然忘了,他们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察哈尔族人,他们多是战败被俘之人及其后代,试问这些人又怎么可能真心为察哈尔部尽力呢?
“啪啪……”木图这时候却鼓起了掌来:“说得好,他们察哈尔人太过自负,就该受到这样的报应!这是长生天的意思,是长生天让他们灭族的。”
“木图族长说的不错,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们的诚意了吧。”图塔微笑点头问道。
“当然。”木图没有半点犹豫地承认道,随即把目光落到了那些重新面露惊惶之色的察哈尔人身上:“现在,已没有人能够救你们了。不过你们也请放心,过不了多久,你们的台吉脑毛大也会下去看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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