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这个字眼,只要一说出来,放在哪儿都会有种很直接的优越感,这完全就是无关地域的一种感情。
手里有大把银子的人群,总是格外吸引人们的羡慕或者嫉妒的目光,除了极少数能平稳低调的怪胎之外,站在大部分普通人之上的孩子,谁能受得了半点委屈?
自高自大自傲,这是通病,尤其是还在叛逆期的年龄,被人当场泼了酒水,而且还是两杯,是个人都会觉得屈辱,在正常不过的心态了。
郑幻宜死死咬着牙走出酒吧,对一路上的诧异眼神视而不见,走出大门口,狠狠擦了擦脸上的酒水。
回过头,竟然发现没半个人追过来后,心中怒火与委屈愈演愈烈,跺了跺脚,走向停车场。
她跟出门偶尔还要打车的秦小宸不一样,高二升高三的年龄,已经有了一辆保时捷-Panamera,外形争议很大的一款跑车。
但她这个年纪,开着一辆这玩意,毫无疑问的拉风到家了,从小到大习惯了高人一等生活的郑幻宜打开车门,启动那辆保时捷,车速飞快离开酒吧,越想越不是滋味。
在她心里,那个靠着秦小宸才有幸进入自己这个圈子的男人,在怎么强大,也只是一个奴才而已,凭什么小宸姐就为了她不惜跟自己翻脸?
郑幻宜咬牙切齿,汽车行驶在公路上,她猛然砸了砸方向盘,尖叫道:“死混蛋,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发泄完毕,在这个年龄段思想最容易偏激的郑幻宜大口喘息,眼神怨毒,犹豫了下,从自己包里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最终拨了个号码,等电话接通后,直截了当道:“哥,你不是喜欢小宸姐么,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也是帮你自己。”
聚会热热闹闹开始,散场却异常诡异。
如果说上次陈炎枫是在这圈子里露个面,随着南宫飘飘的出现给了众人一次震撼的话,那这次的陈炎枫道长可算是风搔的没边了,风头出尽呐。
虽然被泼了杯酒水不美观,但先是南宫飘飘,又是秦小宸的表现,足以唬的所有人一惊一乍了。
一些男姓在看陈炎枫,顿时有种高山仰止的意味,总觉着这位仁兄是真高人,明明不帅,但一举一动,似乎有种天生做小白脸的纯爷们气概,相当矛盾复杂的感觉。
自认跟陈炎枫关系不错的骆川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但在秦小宸的瞪眼下,还是止住了继续拉着某个年轻道士大战三百回合的想法。
一群人告辞闪人,甚至就连本来应该跟秦小宸一起的林念真似乎都看出了某些苗头,找了个借口就开溜。
原本热热闹闹的一群人立刻消失,只剩下陈炎枫和秦小宸两个人面面相觑。
“我送你回家吧。”
秦小宸轻声道。
秦大美女挺落落大方的一个女孩子,虽然会矜持,但人与人的沟通绝对不成问题,可经过今晚这么一闹,现在单独面对陈炎枫,顿时觉得有点别扭。
陈炎枫摇摇头,掏出一根烟,深呼吸一下,笑道:“我来开车就是了,这里距离你们家很近,车也少,放心,保证安全。”
两人走进停车场,取出那辆A6L,陈炎枫发动汽车,看了看不是坐在后排却选择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秦小宸,下意识的扔掉烟头,自嘲道:“这次我在你朋友圈子里算是有名了,堂堂秦大美女替我出头不惜跟好朋友翻脸,这故事传开,最后难免传出我是个吃软饭的传闻,乐子大了。”
“你介意吗?”
秦小宸小心翼翼道。
自卑自尊,两个词汇一字之差,实际上的距离也并不遥远,极度的自卑衍生出近乎畸形的自尊敏感,容不得任何人伤害或者触碰,是很正常的事情。
秦小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但潜意识里,却并不希望因为今晚的事件破坏她跟陈炎枫之间的关系。
“放心吧,我脸皮厚,倒是让秦大小姐声誉受损,有些说不过去了。”
陈炎枫嘿嘿道。
关了车内空调,打开车窗,让窗外的风吹到脸上,头虽然还有点晕,但在这个寂静路段,却并不影响什么。
“我不介意哇。”
秦小宸轻声说了句,似乎觉得说的太过暧昧,红了脸,却强自镇定,眨了眨眸子,笑道:“谣言止于智者嘛。”
陈炎枫淡淡笑了笑,脑海中却没由来想起南宫飘飘将那一亿银票推给自己时候的那份冷漠。
然后逐渐变换成小可爱泼自己一脸酒水的阴阳怪气,陈炎枫姓子淡然,但终归不是没丝毫脾气的得道圣人,自然会觉得愤怒会觉得屈辱。
世间多的是不平路不平事,每个人都遇上的几率不大,但真撞见了,难免心里不舒服,很正常的情绪。
陈炎枫安静下来,声调平静道:“我师傅在我小时候就给我灌输一些在大多数世家大族心里认为是歪理的大道理。
比如他说尊严这种东西,对于出身普通家庭的孩子来说,必须先学会放下尊严,才能得到它,很复杂的一个悖论。
我想了好久都没想明白,在初入天道学院甚至毕业到现在,我都不认同他老人家那句话,总觉着自己是挺直腰杆做人,能问心无愧,就算没钱没权,也能活得舒坦。
只不过今晚才突然想明白,那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自尊心再怎么强大,不去努力,最终也只能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面称王称霸,在那些大家族眼里,我的自尊,只不过是他们想踩就踩的辣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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