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队兵马冲进来,抓起在座的几个人就直接往大理寺大牢走去。
那些人当即大叫起来,“抓我做什么”“我又没有犯法,勾结乱党”。
叫声凄厉,回荡在整个公堂。
没有被抓的人们吓得面如土色,惊惧的缩在一起,看着他们被强行拖走。
顾中懿站出来说道:“刚才在公堂之上,你们为赵仲和郦望上等人砌词狡辩,可见他们就是赵仲的同伙现押去审问。此事非同小可,片刻都不能耽误!至于现在在座的诸位,请先回去吧。”
这些人战战兢兢的起身,腿肚子打着颤出去。
这场变故来的太突然了,他们在庆幸自己及时的见风使舵的同时,又担心还会被牵连上,毕竟之前都是和赵仲他们走的很近,难保秦舍人这边在收拾完沂王赵仲等人之后,来一次秋后算账。
众人各怀心思,又想知道顾侍郎和秦舍人之后会有什么样的举动,一边又想赶紧的逃离这里,生怕等会儿真的也被抓走了,就这样怀着纠结的心思,出了大理寺的衙门。
刚才还人头攒动的大理寺公堂,瞬间就安静来了。
秦机背着手,慢慢的走到赵仲面前,“怎么样,赵尚书令还满意吗?”
赵仲赶紧耳边尽是咬牙的声音,“秦机,你真卑鄙!”
秦机笑了笑,“对付你这样卑鄙的人,寻常办法是没有用的。”
赵仲焦虑不已,原以为自己不招供出沂王,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再接着刑部复核案子的时候,故意拖延一段时间,等到沂王筹谋万全了,就是他重获自由的时候。
可是谁想到,秦机不仅仅在这段时间隐瞒了所找到的所有证据,还将王府长史押了过来,甚至用了手段。逼迫他说出沂王的一些事。皇上也是有意在今天沂王进宫的吧?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偏偏在这个关头上。沂王不好推脱不进宫去,否则就间接的坐实了罪名。
至于宫里发生了什么时候,那就是外人谁也说不清楚的了。
但是皇上说沂王意图行刺。那就是意图行刺。
有没有证据,有多少人相信,有多少人不信,那都不是事。
反正这件事就是已经坐实了。沂王要造反,赵仲等人是参与造反的罪臣。
一切都完了……
赵仲瘫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郦望山“呜呜”两声,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用愤恨的目光恶狠狠的瞪着秦机。
俞明枝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时候。赵仲和郦望山,还有那个王府长史已经被人架起来了。她淡然从容的看着他们,莲步轻移。站到秦机的身边。
秦机道:“我现在就会进宫,将案件详情禀告给皇上。告诉他俞言深是被冤枉的,也会告诉他,我动了手脚,半路上调了包,救俞家所有人。你说,皇上是会气愤我隐瞒实情,还是庆幸当初我做了个明智之举呢?”
赵仲咬咬牙,还是没有说话。
这时候不论说什么,都是自取其辱。
成王败寇,他们已经败了,还有什么需要来在这个时候争口舌之争呢?
秦机见他不说话,了然的笑了笑,挥挥手示意衙役将他们待去,“看在你老老实实的没有现在说出俞家人活着的消息,我会免去你妻女和母亲的死罪,但是活罪难逃。有时候活着,未必是件好事,俞家所受到的苦楚,会千百倍的回报在她们的身上。”
赵仲脸色更加煞白,想要说什么,但是已经被衙役们押去了。
顾中懿向他们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先出去了。
秦机握住俞明枝的手,“这一天,终于要到来了。”
“谢谢你。”俞明枝眨几眼睛,最后没能忍住泪水流出来。
秦机抬手,拭去她的眼泪,“这时候应该高兴。”
俞明枝道:“所以这是高兴的哭了。”
秦机抱住她,吻住脸颊上的泪珠,“我们进宫去吧,我想皇上现在也一定想看到你,以俞明枝的身份见到你。”
“好。”俞明枝点点头。
秦机道:“怕不怕?”
俞明枝笑着摇摇头,“有什么好怕的,都见过皇上好几次面了。”
秦机又亲了亲她,然后两人一起走出公堂。
顾中懿已经准备好车马,两人上了马车就往皇宫的方向去。
其实俞明枝的内心还是有一些紧张的,因为皇上的性子如何,在几次的接触秦机的转述中,还有这天如今的面貌中,都可以了解的到。
万一皇上对秦机“先斩后奏”的行为而心中有了芥蒂怎么办?
只要父亲的冤名平反了就可以了吧?
她想着,不由地握紧秦机的手。
秦机注意到了,侧头看着,然后松口手,转而搂紧她的肩膀,将人带进自己的怀中,“放心,皇上绝对不会对我心存芥蒂的,他不会也不能,更是不敢。”
沂王倒台了,看似皇帝再没有敌人,但实际上实权将全都被掌握在他的手里。
皇上并不能因为敌人被消灭,但变得会处理朝政,能够将这个江山治理的井井有条,能安抚惊魂未定的百官,能压制所有人。
所以,什么都还依靠着他,常年的依靠已经变成了不会动摇的依赖。
皇上这方面就可以不必担心了,但他还要操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想到那个,他看向窗外,目光幽幽。
这件事,比之沂王和赵仲等人,更如狼似虎。
如果行差踏错一步,将是万劫不复。
原本,他没想到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但是现今心思的转变,令他不得不转变想法。
俞明枝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她正靠在他的怀里,盯着革带上的鱼符看,心跳随着距离皇宫越来越近,而跳的越发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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