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父亲陆言是两朝元老,虽然表面上已经不理朝中的各事,但他的门生遍布各地,因为女儿无端病死,陆老心底对安国公有怨,已经十几年没有跟安国公说过一句话,对外也称没有齐思霖这个女婿。
陆老对安国公不满,但对自己的外孙却非常喜爱,齐铮身边的护卫就是陆老以前安排的,陆老也是绝少数知道齐铮是装傻的人。
齐铮出宫之后,便让群叔去安排出城的事。
陆老不在京城,而是在离京城不远的一个小村庄颐养天年。
“这么晚了出城?”已经准备就寝的沈梓乔听到刚回来的齐铮这么说,顿时惊讶地坐直了身子,看着他连坐下喝口茶的意思都没有,心中一顿,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齐铮不想她担心自己,笑着搂着她的肩膀,“有点事找外祖父商量,顺便将他接回京城,说起来,你还没给外祖父敬茶呢。”
尽是挑不着边际的轻松话说,显然齐铮出城要办的不是什么小事,沈梓乔眉眼间染上忧虑,“你别骗我,不管是什么事,你都要跟我说,我不想在别人嘴里知道你的消息。”
“真的没事,就是将外祖父接回来。”齐铮笑着道。
什么时候不能去接,偏偏要在这时候?沈梓乔紧紧揪住齐铮的袖子。
齐铮低声安抚着,“是皇后娘娘有急事想跟外祖父商量,你放心,我明天就回来了。”
看来是宫里出了事,沈梓乔抱住他,“那你小心一点。”
“好。”齐铮含笑在她面颊上亲了一口,这才拿起一旁的大氅匆匆都出去了。
沈梓乔不知为何,一颗心却悬了起来。
翌日,京城如往常一样平静,只是如今这种平静看在沈梓乔眼里,就成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了。
沈梓乔被小顾氏叫到了上房。
“你究竟懂不懂什么叫尊卑之分,一个姨娘的份例居然比一个嫡出的姑娘还要高,你这是怎么安排的?”小顾氏指着账册,对着沈梓乔一顿喝斥。
这个月家里各房的份例发放是沈梓乔把关安排的,小顾氏今天检查了账册,发现顾黛芹的份例居然比齐云多了一倍,立刻就将沈梓乔叫过来训斥了。
“母亲,云姐儿的份例向来都是这么多的。”沈梓乔对小顾氏的找茬感到无聊,顾黛芹好歹是小顾氏的侄女,平时没有多加照顾就算了,居然还计较这点份例。
如果不是小顾氏,顾黛芹怎么会成为一个小妾,人家好歹是顾家的嫡女,就算不嫁,在家里的日子难道就比在齐家的差了。
“芹姨娘的份例又是怎么回事?”小顾氏冷声问道,她如今见到顾黛芹,就想到自己算计齐铮不成,结果反而连累儿子娶了个傻子,让儿子成了京城的笑话。
她怎么可能喜欢顾黛芹,她恨不得顾黛芹去死。
沈梓乔淡淡地道,“芹姨娘最近身子不太好,需要不少补身子的药材,所以我才改了份例。”
“你改了份例?你凭什么改份例,你以为你是谁啊?”齐云在一旁没好气地问道。
对于齐云的斥问,沈梓乔只是漠然地撇了她一眼,不管她凭的是什么,齐云就没资格质问她。
沈梓乔连回答齐云一声都没有,眼中的冷漠毫不掩饰鄙夷。
小顾氏气结,好啊,居然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好,好啊,看来我这个当家主母是不用再当下去了,大少夫人好大的架子,随便让一个姨娘就比过嫡出的姑娘,这家里真是乱了套,我管不了了,让老夫人做主吧,我说不得这个儿媳妇。”
“母亲,我方才已经说了,芹姨娘身子不适,需要补身子,所以我才让账房多加了些月例。”沈梓乔对小顾氏是彻底无语了,难道找到老夫人那儿,小顾氏能讨得了好吗?
“她今天早上来给我请安还好好的,怎么就身子不适了?”小顾氏哼了一声,认为沈梓乔就是想借着顾黛芹打齐云的脸。
“那就请大夫再为芹姨娘把脉吧。”沈梓乔淡淡地说。
其实是顾黛芹身边的妈妈悄悄来找她,说芹姨娘可能是有了身孕,只不过月份小还不能肯定,请她多帮忙照顾些,沈梓乔看过顾黛芹每个月的份例,那就是比个大丫环好一些而已,根本就是有人见顾黛芹不受小顾氏待见,所以有意刁难,在齐家,一个姨娘每个月的月例是有十两的,可到了顾黛芹手里就剩下五两银子了,沈梓乔便将之前被管事婆子克扣的月例一并还给了顾黛芹。
没想到小顾氏居然还好意思兴师问罪,是怕没人知道她苛待自己的侄女么?
小顾氏被沈梓乔这风轻云淡与己无关的态度气得七窍生烟,还以为自己的质问会令她紧张害怕,没想到她不但不知罪,还理直气壮。
“如今不是芹姨娘身体的问题,是你安排月例不公,姨娘就是个下人,下人还能跟主子一样的待遇,不若大嫂以后就比照下人的月例好了。”齐云冷笑着说道。
沈梓乔冷厉如冰的目光直逼向齐云,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剑,看得齐云脸上一僵,眼中露出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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