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满堂沉默了下去,只是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来,仰头望了一眼那尊耶酥受难雕像,不再说话了。
“满堂,你应该记得,二十年前,满玉死了,那时候,正是你和满玉竞争北方分盟的盟主关键时刻……呵呵,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二十年就过去了。据说,满玉的孩子也长大了,叫梁子恒,现在正将目标对向了你,这是为什么?”汪海全转过头去望着他,淡淡地问道。
“我不知道。”赵满堂颇有些生硬地回答道,不过额上已经悄然间渗出了一丝冷汗来。所有人心底都是一炸,惊疑不定起来,老大今天不是想借着听梁辰告状么?怎么今天老大居然提起了这个问题?这是什么意思?——其实梁辰来到上京的事情昨天晚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否则,也不会发生昨晚刺杀的事情了。
“其实,当初,我将你们分派下去只不过是想让你们再接受一下基层的锻炼,知道真正的人间疾苦,才能更好地掌控总盟,可惜,唉……”汪海全再度长叹了一声,让所有人的一颗心再次抽紧了。
赵满堂咬了咬牙,继续保持沉默,没有再说话,只是额上细密沁出的冷汗,已经证明了现在他内心深处的惶然。
“算了,言归正传吧。今天召集你们来,有两件事情。先说第一件事情吧。”汪海全轻拍了拍扶手,虞占元推着他转过身来,指了指远处的梁辰,“他叫梁辰,想必,你们应该都认识了。”
一群人俱都沉默着,只是齐齐向远处望过去,将目光投注在梁辰的身上。
“他是来告状的。至于想怎么告,那是他的事情,他只管说,我只管听。至于结果如何,如果他所说是实,那就按家法来办吧。”汪海全淡淡地道。
这一刻,盯向梁辰的目光犹如实质化了——如果目光能变成刀子,现在梁辰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老大,如果他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只不过是信口雌黄而已,难道您也信他的?”逮满春忍不住插嘴说道。
汪海全只是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逮满春便低头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
“梁辰,在古代,民告官,尤其是想告御状,是必须要滚钉板的。如果你够胆,就滚过这个钉板吧,以证明你的绝心与勇气。”汪海全望向远处的梁辰,稍稍提高了音量说道,在这个空旷的教堂内,这个声音更加辽远寂荡,如飞散的烟尘,仿佛没有准确的方向。
“是,会长。”梁辰深吸了口气,缓缓地脱去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里面虬结的肌肉来,如钢铁,像岩石。
他二话不说,直接就那样赤着身体躺在了钉板上,从起头处滚起,滚过了一片钢钉,洒落了一片凄厉的血。依稀能听见,钢钉扎破皮肉时的那轻微的吱吱声。
十米钢板滚过,他已经成为了一个血人,浑身上下被鲜血涂满,看上去犹厉无比。
几位副会长眼角俱都抽搐了一下,“吗的,好狠!”他们自忖,换了自己,或许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勇气。
梁辰滚过了钉板,缓缓地站起,艰难地穿上了衣服,站在所有人面前。他脸上的神色至始至终都没有半点变化,更没有露出半点痛楚,真像是钢浇铁打一般。
“唔,不错。说吧,你想告谁。”汪海全抬头望向了他,微笑点了点头。
“他!”梁辰一伸手,指向了赵满堂,短促有力地轻喝了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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