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区法院院长张克礼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场比较普通的不公开审判案件,居然会演变成最后的这个结局。
当然,这个所谓的“比较普通”并不是指这个案子的结果,而是因为指使他如此搞这个案子的人。那可是江城市市委书记,省委常委,以后必定会成为省领导的地方要员,绝对的大领导。有他亲口授意,这件案子就算出的事情再大,又能大到哪里去?
反倒是他现在还并觉得这件事情会闹得多大。
在他看来,官家永远是官家,想收拾局面,有的是办法。就算现场让那些老百姓看到,顶多就是处理起来棘手一点儿罢了,他根本就没当做一回事儿。并且,现在他也一直认为,房书来会来救他的,一定会把他捞出去。
虽然出去以后有可能无法再任法院院长了,但自己这么出死力帮他干活,这位市委书记也一定也不会让自己失望,肯定会给自己找一个好地方待着的。
其实张克礼最初的时候只不过就是房德坤的小车司机罢了,而且还是房德坤在边城区任区长时候的司机。
但他为人机灵,又善拍马屁,最主要的是,他敢送。所以,在房德坤任区委书记的时候,就把他弄到了边城区法院任办公室主任。从那以后,张克礼搭上了房德坤这条线,伴上了这株大树,便死不松手,逢年过节必送礼,出手最少五万起,一年光是他自己送给房德坤的钱就不下三十万。而房德坤一路青云,而张克礼也自然是水涨船高,到最后在房德坤的运作下,他终于如愿如偿在去年登上了边城区法院院长的宝座。
因为感激房德坤的提携之恩,他也必定要投桃报李了,房德坤要求他做这件事情,虽然当时他也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他太相信房德坤的能量了,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他相信房德坤也一定摆平的。
况且,如果这件事情做成了,他甚至还有可能更进一步,谋得更高的官职和更大的利益。贪俗驱使之下,他就做出了这样利令智昏的事情来。
就如房德坤所说,所有的事情全都是他一手策划的,除了那两个穿着白大卦的人他不知道底细、只知道是房德坤派来的人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听命于他行事罢了。当然,这些人也全都是他在连城区法院这几年来收买的心腹,可以说对他死心塌地,十分信得过的。
现在张克礼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心事。曾经的那间豪华的办公室,现在暂时已经被当成了囚室,刚才还坐在秘密审厅里威风八面的法院院长,现在成了囚徒,在在里面坐立不安。被临时关在办公室里,据说这也是上面的授意,毕竟现在情况未明,再加上张克礼身份特殊,还不适合直接把张克礼抓到警局或是看守所里去。得上面的人研究过后再做决定。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外面威严地守卫在外面不允许他随意进出的警员,他心底下多少有些打起小鼓来,现在他最期待的就是见到房德坤,只要见到他,才多少能让自己安心下来。
倒是盼着谁来谁就来。
外面静悄悄的廊道里突然间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房德坤那张熟悉的胖脸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房书记……”一直趴在门口翘首以待的张克礼喜不自禁地喊了一嗓子,却被房德坤用威严的目光制止住。
随后,房德坤已经走到了门前,站到了他的面前。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江城市市委市政府的头头脑脑和连城区的头头脑脑,连城区的区长和区委书记额头上都已经冒汗了,跟在房德坤身后紧张地直搓手,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张克礼居然这么大胆子,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简直就是知法犯法,亏他还是一个法院院长。
不过,如果他们要是知道房德坤居然就是这件事情主使者时,恐怕会跌破了眼镜了。
因为避嫌的原因,房德坤并没有进屋子,而是当着两个警员的面儿与他说话。
“张克礼,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进行秘密审判,还用这种手段威逼犯罪嫌疑人,你倒底为什么要这样做?”房德坤做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狠狠地怒斥道,不过眼睛里却隐蔽地向他使了个眼神。由于他站在最前面,其他人都在他身后,所以这个眼神也只有张克礼能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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