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全国各地哪里的号子,里面犯人整治犯人的花样无比地多,虽然叫法儿不一,各具特色,但实质一样,就是摧残你的身心,毁灭你的尊严,以最嚣张的姿态来践踏人权,将人性骨子里最阴暗的东西展现出来。
无论是再正常的人,在号子里待个几年以后,心理上都会或多少都会有点变态,因为他们身边都是一群渣子滥货,在号子里看到的是最黑暗最残暴的事情,经历的也都是最不堪最变态的东西,自然而然,也都有些变态起来了。
或许也不能一概而论,说全天下号子里的人都是人渣,但无可否认的是,全天下人渣最多最集中的地方,就是号子,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盘了一夜的腿,再加上经历了一夜的香气扑鼻,并且姿式稍不端正就被一顿拳打脚踢,一晚上下来,韩平整个人几乎都崩溃了。
这种事情,就算是以前他也没有经历过,毕竟,十几年前的号子跟现在还不太一样,整人的手法儿还不像现在这么多,另外,那个时候他有老大罩着,进了号子不久也会立即被捞出来,所以根本没有经历过这种折磨,现在终于知道,到哪里做一个新人都不容易了。
不过似乎这一晚上,他并不孤单,好几个院子里都有惨嚎声发出来,甚至就在自己的这个院子里,还有其他人的声音,叫得一点都不比他轻。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应该就是跟自己关在同一个院子里的衣尚民了。
第二天一早,放风的时候,他才被允许不再盘着了,几乎快要五肢着地的爬出去,到院子里晒晒太阳,那副惨相,自不必提。
不过,回头之间,他便看到了院子里一舍的衣尚民,正蓬头垢面,眼神呆滞地靠坐在墙角下,看着谁的眼神都是直勾勾的,身上同样戴着一副连体的镣铐,好像比他还惨。
他勉强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向着衣尚民走了过去,“民子,你怎样了?”同时,看着衣尚民的惨相,心底下禁不住一阵恻然。可是,甫一接近衣尚民,鼻子里便传来了一阵奇臭无比的味道,像是进了一个好多人用过没冲的厕所似的。就算是他经历了一夜香气扑鼻的鼻子,也依旧能闻得出来,让他胃里禁不住又是一阵阵地翻腾恶心。
衣尚民看着他,眼神直勾勾地,像是都不认识了,好半晌,嘴唇哆嗦着,“平哥……”他一把抓住了韩平的袖子,喉头咕咕做响,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倒底,怎么了?”韩平扶着他坐了下来,小声地问道。
“他,他们,逼我吃屎……”衣尚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突然间“哇”的一声便吐了起来。
“我草他吗的……”韩平头皮直发炸,原以为自己所受的屈辱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衣尚民比他还惨。
“平哥,平哥……”这个时候,对面响起了两声凄惨的呼唤,转头一看,却是隔着一院和二院两个院子中间有一扇铁栅栏,对面的罗祥和朴成顺衣衫褴褛,鼻青脸肿,扑在铁栅栏旁边,颤抖着向他们两个伸手,嘴里哭喊着,随后,几个体格粗壮的家伙在看守警的斥责下把他们拖走了,想必昨天晚上他们也受到了同样非人的凌虐。
“梁辰这个王八蛋,就是想在这里折磨死我们啊。三爷,救救我们……”韩平握着拳头,心底下无限屈辱,同时向天祈祷着,祈祷三爷尽快来救他。这样的折磨,他一天也受不了。如果再在这里面待下去,恐怕不出一个月,他不死也要废掉了。
现在,他真的开始有些后诲了,后悔当初为什么要争着抢着来J省,还以为这里的一群土老帽很好摆平,更何况梁辰那厮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愣头青。哪想到,现在却被人摆布得生死不能,甚至连顶头老大都被顶得进退不得……
他现在只希望尽快逃出这个J省,永远都不要再回这里来了。如果能让他重新再选择一次,他宁可一辈子在上京城里窝着,也不愿意再外放到哪一省去做老大了。
深夜,李吉驾着车,张凯坐在副驾旁边,梁辰坐在后面,前面开车的李吉眉飞色舞,颇为兴奋。“哈哈,今天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次,那些老大看起来都服了,至少表面上他们都萎了,蔫了,知道咱们的厉害了。小凯怎么说,他们怎么答应,居然连刘华强那样的刺头儿也没有说话默许了,刘宇和王见远同样保持了沉默,爽,爽啊。”李吉拍打着方向盘,控制不住心中的兴奋。
也难怪他这么兴奋,今天参加韩平几个人处置会议的那些老大们,明智地都选择了沉默,闭口不语,任张凯这位顺位老大的代言人怎么说怎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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