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光浪炸舞,霓丽万端,将来人照得历历分明。许宣猛吃一惊,金兀术!
这厮先前能射出威不可挡的“回风箭”,修为必当不弱,但他却没想到竟然强猛至斯!饶是李师师神功盖世,仓促间接下这一掌,也不由娇躯微晃,朝后凌空翻飞。
金兀术双眸中闪过一丝惊诧之色,似是也没想到她竟然能够全身而退,喝道:“贱婢,交出这小子,我就饶你一命!”不容她稳住身形,又是疾飙暴雨似的一阵猛攻。
他凌风踏浪,每一掌劈出,无不风雷激啸,水浪狂迸,迫得李师师翩翩飞退,许宣更是被那四面八方的惊涛气浪挤压得胸膺如堵,剧痛欲爆。
李师师笑道:“都元帅,你想趁乱杀了太子,断除陛下的血脉,他日好篡位称帝,是不是?好啊,我成全你便是。”忽然拽起许宣,迎着他的掌风挡去。
许宣喉中一甜,登时被震得鲜血狂喷,所幸金兀术硬生生地收回手掌,才未被那气浪迎头撞中。又惊又怒,冷汗涔涔。
却听李师师柔声传音道:“许官人,放心。这老贼最是沽名钓誉,岂敢当着众人之面伤及‘济安太子’的性命?再说,你若死了,他又上哪儿找‘阴阳五雷大法’的秘笈去?”倒提着他的脚踝,纵横乱扫,顷刻间反守为攻,迫得金兀术节节后退。
许宣待要强聚真气,拼死挣脱,却被那妖女封住了全身经脉,别说动弹了,连满腹怒骂也迸不出一句来。
此时远处红光冲天,吉塔山喷发得越来越加猛烈,蘑菇似的火山云层层翻涌,如擎天巨柱矗立在天海间,有的漆黑如墨,有的彤红如血,交杂变幻,闪耀着刺目的闪电与紫光,遥遥望去,直如群魔乱舞,壮丽而恐怖。
在那急速蔓延的狰狞云团下,一道又一道的白浪迤逦奔卷,随着剧烈起伏的鲸波,前赴后继,层层喷涌成数十丈高,乃至百余丈高的滔天水墙,轰鸣震耳,惊心动魄,每一次冲撞都比前番来得更加狂暴恣肆。
“玄武”忽然飞旋立起,甩舞蛇颈,怒吼着朝他们扑来。好在它转身太急,被狂涛掀得站立不稳,蛇头擦着三人的头顶冲过,长舌乱舞,腥涎如雨。
李师师抓起许宣,脚尖在蛇颈上一点,凌空翻掠,沿着“玄武”的龟腹朝上疾冲。它庞巨的身躯昂立如山岳,大浪从上方龟壳边沿喷泻而下,如天河飞瀑。
忽听一人淡淡道:“妖女,哪里走!”接着“哧哧”连声,金光乱舞,数十道气箭迎面疾射,迫得李师师挥掌扫挡,飞旋冲天。那人黄袍鼓舞,须眉飘飘,正是金国国师萧抱珍。
当是时,金兀术又已狂飙似的从斜侧冲到,双手虚握,“轰!”水浪从拳心冲天喷涌,形成了一道六七丈长的“水刀”,呼啸着朝李师师当头劈下。
许宣呼吸一窒,李师师故技重施,将他当作人盾扫挡。岂料水浪突然炸散为两股水柱,绕过他身侧,朝李师师轰鸣撞去。
那妖女应变奇快,立即仰身后旋,破空飞起,笑道:“给你!”将许宣一把抛入萧抱珍怀中。
萧抱珍一愣,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干脆,眼见金兀术转身朝自己冲来,方知不妙,道:“太师,贫道……”话音方起,“嘭嘭”连声,金兀术竟已不问青红皂白地朝他挥“刀”猛攻。
萧抱珍又惊又怒,左手抱住许宣,右手指剑凌空卷扫,高声道:“太师,你我同为大金效力,当齐心协力护卫太子。纵有分歧,也可返京请陛下明断,何必下此辣手?若是让人误以为你谋害太子,杀人灭口,那可就不好了。”
他故意运足真气,将声音压过海啸轰鸣,传遍四周。金兀术却依旧冷冰冰地一言不发,只管雷霆猛攻。那两股水浪如双龙分合交错,不断地绕过许宣,飞旋合击,变幻莫测,杀得他趔趄飞退。
“嘭”地一声剧震,“水刀”被萧抱珍掌风撞得四炸飞散,然而片刻之间,漫天水珠便又呼卷着聚入金兀术手中,化为一道更加狂猛的水龙,长近二十丈,忽分忽合,夭矫乱舞。
许宣越看越是凛然,他亲眼目睹了道魔各门的不少气兵,包括林灵素、李少微的“两仪电剑”、葛长庚的“三才元炁剑”、楚青红的“阴阳指”……却从未见过这等诡异霸烈的气刀。
金兀术纵横劈斩,越攻越急,全身光芒鼓舞,气势凌人,仿佛与这滚沸的汪洋同融一体。每一朵浪花、每一滴水珠,全都被他气刀涡旋卷入,倍增倍涨,势不可挡。
“玄冥天兵!”轰鸣声中,忽然传来李师师格格的笑声,“难怪都元帅能够横扫中原,屡屡打败以‘火德’为国运的赵宋朝廷,原来阁下就是魔门黑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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