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在越城上空,大约七千丈的云层之中。司空宏踏着云雾,漫步而行。神情凝重,有些神思不属。
直到心有感应,司空宏抬起头。而后就望见才分别不到半日的赤灵子,正立在远处云头。似是在等他,面色阴冷,整个人的气息,宛如万古不化的寒冰。
“今日吴京道馆内那一出,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司空宏笑了笑:“记得赤灵子师兄,今日负责的是镇压南面炎石城。此刻正是我离山宗与移山宗角力关键之时,若然那边出了漏子,不知赤灵子该如何向叁法真人交代?”
“移山宗已如惊弓之鸟,此时给他们天作的胆子,也不敢继续发难。炎石城位置无关紧要,即便被移山宗夺去,也是无妨,我赤灵子承担得起。”
赤灵子怫然不悦:“倒是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
“炎石城,好歹是每年可出产上万枚下品的炎石。拿来炼制火系灵器,可是绝佳材料。怎就无关紧要了——”
感觉赤灵子的气息,越来越冷,似乎忍耐到极致。司空宏果断住口:“其实我也要问问,吴京道馆内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玄与崇贞一力促成,详情我亦不知。只知晓那庄无道心怀仇怨,日后必与其父为敌,或有一日为我离尘,引来灾祸。”
“灾祸?那么离尘宗的门规戒律,在你赤灵子的眼中,也就无关紧要了可对?”
淡淡的一句,却使赤灵子语音一窒;“你知我无可奈何,不得不如此!”
“既然是无可奈何,不得不如此——”
司空宏摇头,神态洒脱:“那么赤灵师兄,又何需问我其中的缘由详细?”
赤灵子强忍着怒气:“你就不知,宣灵山此刻声势虽盛,其实已危如累卵,大势将倾?元神真人坐镇,一门九金丹,然而节法真人坐化之后,宣灵山何以为继?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这唯一一个秘传弟子的名额。却偏给了一个灵根五品的废物!这岂非是自取衰亡?”
司空宏不禁失笑:“我离尘宗内,不知多少人,都恨不得我宣灵山早日衰落,要我们好看。你倒好,身为皇极峰金丹长老,不思落井下石,反而是忧心忡忡。这叫什么?皇帝不急,急死了太监?”
“离尘宗二山七峰,本就是一体,同气连枝。宣灵山衰落,绝非是我宗幸事。”
赤灵子冷哼着道:“若非担忧节法师伯身故之后,宗派内诸峰之争失衡。你以为,谁会在乎你们宣灵山的死活?”
“这倒也是!只是可惜,这庄无道为何会被师尊收录,我也是蒙在鼓里,不知详细。”
司空宏皱起了眉,透出深深不解:“我听说你在大比之后,专程去过北堂家,见过一次庄无道。此子,就真的如此不堪?”
“也不是!此子修有敛息术,然而真实修为,却有练气境五重楼。以他的资质年龄,当真难得。可见仙缘不弱,天资悟性,亦具是上乘之选。若非是牵扯到了北方那位重阳子,我会当场收录门下,使他得真传弟子身份。然而你当知,那位太平重阳,是何等的霸道强势?筑基境界,就能斩杀金丹中期,万年以来,绝无仅有。即便你我,此刻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天品灵根,更是前程无量!”
赤灵子一声轻叹,眼里就含着几分惋惜:“然而即便此子,没有牵扯到太平重阳,也当不起秘传弟子的身份。他的灵根,实在太差!”
“其实这世间,也不是没有提升灵根的法门。难道说,师尊他——”
司空宏正一阵头疼,却见赤灵子一声惊咦,望向了某处:“灵气动荡,似有人在那边斗法?似乎修为不弱。”
“敢在这时候,在越城附近动手,胆量也很是不错。”
司空宏亦有所觉,笑了笑之后。同样往那边望去,而后也如赤灵子一般,一阵怔神。
那是——庄无道?此子半日前不还在吴京?怎么会到了这里?
练气境的修士,可没有金丹日遁万里之能。这庄无道,是怎么回的越城?
“是那位重阳子的家奴。”
赤灵子笑了笑:“四象斩邪阵,据说连筑基也可困得一时半刻。阵内千道斩杀封魔气,以此子的修为,怕是要狠狠吃上一次苦头,受尽折磨。司空师弟,看来此子,只怕注定了是与我们离尘宗无缘——”
司空宏凝眉不答,正犹豫着是否出手,赤灵子又会否阻拦。然而还未待他心思定下时,整个人就怔怔定立在原地,近乎石化。
眼瞳中,只剩下万里之外,那道骤然闪耀的银色剑光。
而脑内也同样只余下一个念头——这个世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剑术?难以言喻,如此的霸道,如此的犀利,如此的简洁,如此的恢宏,如此的迅捷,如此的——悲怆。
根本就不该存在于世!
玄术无双,这一剑,是二品圣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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