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蒙蒙亮铃铃就离开了,莫平难得一次懒床,枕边还有铃铃的味道。
突然守卫推开了房门,大声喊道:“莫平,你快起来!左钦的剑伤发作了!”
莫平腾地从床上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就向左钦居住的大房间奔去。他推门而入,看见左钦嘴里塞着破布,被五花大绑捆在床上,瞪大了双眼好像要说什么,除此之外房间里空无一人。
莫平来到近前,两手一挣,绳索就断了几截,抠出左钦嘴里的破布。左钦上气不接下气,大声说道:“外面有埋伏!”
莫平一回头就发现铁栏杆的小窗外人影攒动,他破门而出。二十几个守卫擎着长枪,端着护盾拥在前面,里斯和图亚站在他们的后面,里斯手里还拉拽着一个人,看到她,莫平明白了一切!
“为什么!?”他冲她大吼。
“为什么?”他又轻声说了一句,像是在问自己。
“莫平,你乖乖地戴上手铐脚镣,我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里斯在远处大喊着,然后又狠狠扯住身边的人,“快说、快说!大点声!”
“主人会饶恕你的!主人,你亲口答应我,不伤害他的性命,不把他卖了的。是吧?主人,你亲口说过的。”她脸上挂着泪水,带着哭腔,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里斯的手劲太大弄疼了她。
她背叛了自己,就这样将自己出卖了!他的眼中泛出了泪花,从小到大从未哭过的莫平掉下了眼泪,这就是背叛的滋味。
他任由泪水滑落脸颊,视线重又变得清晰,他逐一盯着眼前罩在盔甲里的守卫,图亚、里斯,还有她!
现在她离自己是那样地远。
男人容易原谅女人的过错,身体上的除外。到了此时莫平仍不死心,即使她的嘴里反复念叨的只有“主人”。他将眼光盯上了里斯,里斯感受到了莫平眼中的怒火,一把将跌跌撞撞的铃铃拉到了身前。
“让她跟我走,我饶你不死!”
图亚向前跨了一步,挡在里斯身侧,“即使他逃出这里,他也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你——”里斯现在恨死了图亚,打死他也不会让四十个金圆就这么不声不响就没了。何况他手里还有能勒紧莫平脖子的锁链,他粗壮的手指已经深深陷入铃铃的肩膀,疼痛让她缩成了一团。
这是他最后的命令,无声的命令。
“如果有奴隶杀死了主人,所有的奴隶都要被处死!”铃铃哽咽着,眼泪流得更快了。
“她不仅用语言撒谎,还用眼泪撒谎。莫平,别听她的!”左钦有些不耐烦了,他看出了莫平脸上的犹疑和不舍,这两样从未在莫平脸上看到过的神情。
这是“哐当”一声隔壁的门被撞开,从里面闯出来十几个格斗士,打头的正是晁嵩。一早他们被里斯等人赶进一个房间就知道事情生变,此时看到莫平与里斯已经撕破脸,晁嵩一声令下将行动的时间提前了。
这伙人的加入瞬间打破场面上的僵势,图亚马上就明白了最近一直笼罩在训练场上的危险气息到底是什么。
里斯一手拖着铃铃,一边向守卫靠拢,他感受到了危险,他要逃离训练场。
“守住通道,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了!”他大声叫嚣着,但离开训练场的通道已经被晁嵩等人占据,他们把目标锁定了里斯。
莫平面前只剩下图亚一人。
“你害了所有人!”看到训练场内混乱的场景,图亚当然认为莫平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莫平不愿意对图亚动手,图亚是这个庄园里他唯一值得尊重的男人。
“我们可以一起离开!”
“去哪里?真能好过这里?”图亚无力地反问了两句,事已至此无论他再做什么都不会改变结果,无论站在哪一边都会死更多的人。他看错了莫平,莫平再一次让他的希望破灭了,他转身走了,没有人去阻拦他。
图亚的问话让莫平也生出无力之感,铃铃的背叛让他一下子不知道何去何从,所有的愿景都成了泡影。
图亚和莫平的对峙晁嵩都看到了眼里,他没有想到莫平这么快就解决了图亚这个大麻烦。守卫被逼到了一个角落,他们怎么会是格斗士的对手。他们丧失了斗志,开始溃散,然后一个个被红了眼格斗士斩杀。
“我可以马上赐予你们自由,马上去治安官那里给你们办理手续……”
“你们可以平安离开这个国家,我有足够多的钱给你们做盘缠……”
“只要你们放了我,一切都好商量、都好商量……”
“图亚……”他最后看到了图亚一个人离去的背影。
里斯两只大手使劲按着自己的脖子,一圈一圈的肥肉并没有让他的血流得更慢些。他两只眼珠子想要挣脱眼眶跳出来,汩汩的血沫是他最后的喘息。
“不想死?还没活够?”一个叫郎宓的格斗士一脚踩在里斯的肚子上,一边用脚掌使劲地碾着,一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在嗓子眼低吼着。
“快走吧!别在这废话了。”
“我受够了他,我想看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他霸占了我老婆,卖了我儿子!”
那人没有再劝阻。
每个人的仇恨是不一样的,能够快意恩仇的机会却是少之又少,这样的机会又岂能又错过?
“你活得阴险卑劣,对我们敲骨吸髓,让我们像野狗一样去和另一群野狗去拼命。死了算便宜你,就不要想死得心安理得!”他咬着牙踩下了最后一脚,又用匕首在里斯的胸口和肚子上狠狠刺了几下!
里斯的半截舌头伸出了嘴边,眼睛彻底失去了光彩,他就这么死了。这么死了,他是不甘的!至于是否心安理得,也只有下辈子去亲口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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