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寒来暑往间,光阴流逝,很快便到了裕丰八年。
这一年,注定有些不平凡。
因为一开年,大魏便闹起了饥荒。
修建三年的通天大佛,大魏征调了无数民夫服役,再加上官员趁机层层盘剥,造成民间十室九空,许多纷纷逃难,无数良田被荒废,无人耕种的局面。
以前,各地州县尚还有余粮可使,可到得第三年,余粮使用殆尽,大魏便避无可避的,闹起了饥荒。
遍地饿殍,白骨遗野,各地米粮告罄的奏折如雪花般纷纷堆积在了元宸皇帝的案头。
年轻的皇帝看到这些奏折,心如刀割,头如斗大,却没有丝毫办法。
因为,原该年满十四就亲政的他,依旧没有亲政。
国舅如今乃大司马,总领天下兵权。母后强势独断,一人擅权。
国舅与母后互为支持,朝中大臣无不伏首称臣。
而他,虽是皇帝,是天子,却只是一个孤家寡人。
在朝,他没有自己可信赖托付的大臣。
在野,他没有自己的亲信,便是有一个远在济州的叔父南安王,也需得防范其狼子野心,不敢诏之回朝。
可这局面,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那通天的大佛啊,才刚刚修到脚边台基,大魏便饥荒遍野,民不聊生……
可母后不收手,不肯收手!
不仅不收手,这两年来,那个妇人岂还有当朝太后的样子吗?
裕丰六年,南安王遇刺时,那封开头题名“沁华卿卿”的信,是元宸皇帝心里的一根刺。
可那时他尚能安慰自己,那封信并不见得就是宋国使臣刘轩写给太后的。毕竟,刘轩仅仅比自己大了六七岁而已,又怎会与太后有所牵连……
所以,他忍,他姑息。
可至裕丰七年,胡太后便开始肆意妄为起来。
一切,来自一个叫杨白桦的男子。
那个男子,来自郑州,虽未剃度出家,却精通佛理佛学,一路讲经求道,竟令许多得道高僧亦交口称奇,在这崇尚佛学的大魏,名声一时大躁。
然后,杨白桦的风采气度,便经由这些入宫祝祷的僧众的口,传到了胡太后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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