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百衣也是一然严肃,听商娇这么说,他也点头表示赞同。“我亦有同感。我总觉得此次疫症来得如此猛烈,跟这里三面环山,一处临水,通风不畅,再加上环境又如此污糟有关。但大凡疫病,总有其共同的途播途径吧?可我诊治了许多患者,却找不出他们之间的共同点,也就不能查实病源,这也是我目前最疑惑的一点。”
“嗯?”商娇睨了庄百衣一眼,看他眼神迷茫且困惑,遂朝他点头询道:“你说来听听。”
庄百衣于是领着商娇边看边说:“我跟着爷爷修习医术之时,也曾在医书典籍里,见过许多关于疫症的记载。大凡疫症,总有其传播途径。如老鼠蝇虫污染食物,或是人与人之间接触传染。
但此次疫症却很是蹊跷。我去过一些病患家中,自然有些人家家里环境不好,但也有些病患家中殷实,家中打理得更是一尘不染,绝无老鼠蝇虫污染食物的可能;
其次,如果是通过人与人接触传染,那有些病患高热与恶寒交替不退,与其接触的家人却并无患病迹象,反倒是从未与病患有过接触的邻人或街坊相继发病,甚至到后来就连邻近的几个城镇也陆续出现相同病例……百衣无能,迟迟不能断出此症究竟是何疫症,且无法查证疫源,所以时至今日,眼见许多百姓死于病痛,却无能为力……”
说到这里,庄百衣心里满是气馁困苦,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商娇却从安思予的话里,似听出了一些门道。
“慢着……你刚刚说,病人的主要症状是高热与恶寒交替不退?”她看着庄百衣,慢慢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可还有什么症状?”
庄百衣见商娇似有门道,立刻急切地答:“此症前期病患主要便是发冷、恶寒与高热反复长期交代发作,患者出汗也特别厉害。至后期时,患者元气耗尽,浑身苍白,嘴唇发绀,最终死于身体衰竭。”
商娇听到此处,心里已略略有了底,却依然心里巨悸。
这种病……
怎么在这一千多年前的大魏,也会有人感染上这种疫症?
“快带我去看看病患!”商娇向庄百衣命令道,“现在,立刻!”
“姑娘,不可!”
一直随在商娇身边,未曾出声的牧流光听到商娇的话,立刻站出来反对道,“你并非大夫,哪里会断诊?况且你一个弱女子,若一个不慎,染上了疫症可如何是好?”
牧流光根本不信商娇仅凭三两下便能断出,连庄百衣这样当世名医亲自*出的高徒,也无法诊治的疾病。在他看来,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阻止她靠近病源,防止感染疫症,危及她的生命。
毕竟,他知道商娇的安危对睿王而言,意味着什么。
这也就是他在知晓了商娇入城的消息,第一时间也进到这里,不顾安危也要守护她的原因。
可商娇显然并不领牧流光的情。见他相阻,她淡笑一声,向他道:“牧大哥,你放心,你刚刚不是也听到百衣说了么,这种疫病并非会通过人与人接触而传染。况且,我现在有一些想法,必须通过看过病患之后,才能确定。”
庄百衣听商娇这么说,心内不由大喜。他忙上前,直声问:“这么说,东家你已经确定这是什么疫症了么?”
商娇轻点螓首,又补充道:“但我还需要看过病人后才能最终确定。”
她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并不轻松。可所有的人都没有发现。
尤其陆长明,当他听到商娇的话,得知她一来便找到了疫源,不由欣喜若狂,连声道“苍天保佑”,又赶紧嘱了人就近找了户病家,就把商娇一行人往那边引去。
牧流光眼见着商娇一言不发地跟着一群人就往疫症患者的家中走去,边走还边神情严肃地跟庄百衣讨论着什么,全然没将他的警告与担忧放在眼中,心中不由又是气苦又是无奈,却只能在原地狠狠跺一跺脚,也飞快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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