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予凝视着商娇的泪眼,声线温柔,却无比坚定地道:“我的愿望,就是无论何时,都做一个叫商娇的东家手下,一个小小的管事。
我的东家,她聪颖,善良,有着层同不穷的奇思妙想,有着不同于一般世俗女子的胸怀。
而我,我就只需站在她的背后,替她掌理好一切杂务琐事,让她可以毫无顾虑,向着自己的梦想而前行!”
“大哥!”听完安思予的话,商娇心内巨震,甚至忘记了流泪,“你……”
安思予依旧笑着,替商娇拭泪的手滑下,握住了商娇的手,紧紧的,再也不放。
“娇娇,我能理解你当初离去时的痛苦与不舍,也理解你当初不得不离去的苦衷……所以这一次,换我来寻你,换我来陪你,换我来守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娇娇,大哥向你保证,永远不会先离你而去,永远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品尝这世界的孤寂与苦楚!有大哥在,你在这个世界上,就还有家,还有亲人!”
“大哥!”
安思予的话,触动了商娇长久以来一直封闭的内心,融化了她用坚冰为自己竖起的一道冰雪长城,让她禁不住心中大悲大恸,再也忍不住地失声痛哭起来。
她伸出手,再顾不上所有人惊诧的目光,扑进安思予温暖又熟悉的怀抱里,放肆地哭出声来。
那些曾经加诸在她身上的,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伤害,所有的艰辛与苦难……
在这一刻,终化为无形。
自陈子岩死后,商娇再没有觉得,此生有哪个时刻,如此时一般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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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重逢,商娇与安思予之间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叙不完的事。酒楼人多不便,商娇便索性推掉了今日所有的事,带着安思予回到自己如今租住的小屋,想与他各自一叙别后之情。
却不料,甫一回家,絮娘便认出了安思予,不由惊喜交加。
她本就也与安思予熟识,彼时她境况落魄,受雇于商娇当诺儿奶娘之时,安思予便对她很是照顾。
况这五年来,絮娘与商娇相依为命,名义上虽只是奶娘、佣人,但商娇却待她极好,在絮娘心里,早把商娇与诺儿视作了自己的亲人与孩子。商娇自来南秦州,为了诺儿,便一直以寡妇自居,如今五年光阴逝去,眼见商娇年岁渐大,絮娘自是为她的终生大事操碎了心,又无可奈何。
可今日絮娘乍见安思予竟追着商娇来了南秦州,情知五年时光过去,安思予并未忘记商娇,且又见商娇对安思予的到来开怀不已,絮娘心里也是真心替商娇感到高兴不已。
一番交谈下来,絮娘得知安思予昨日方到朱英镇,此时尚未落足,便自做主张,盛情邀请安思予与她们住在一起。
对絮娘的这个决定,商娇原本有些尴尬。
她现在以寡妇自居,又带着孩子,又与絮娘、王婉柔三人同住,若安思予一个男人住了进来,恐多有不便。
再则,她一介女流,平日里抛头露面,领着一帮大老爷们儿做生意,又私下聚拢一批寒门女子抛头露面开布庄,这已经令镇上百姓蜚短流长,流言蜚语漫天乱飞。
此时若再让安思予一个未婚男子跟自己住在一个宅子里,她生恐于他名声有损。
但奈何絮娘热心,商娇还来不及嘱咐,絮娘便已将原本空出的一间小屋仔细地打理了一遍,又兴冲冲地为安思予铺床搭被,俨然一副让他长居于此的模样;
再看安思予,却也丝毫没有推却为难之意,见絮娘如此热心的为他张罗,反倒一谢再谢,一副他本就应与商娇住在一起的模样……
商娇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再一想反正她在天都时,便与安思予同居一宅,当时流言蜚语她尚可置之不理,也自不会惧如今朱英镇上的百姓对她如何非议。
如此一想,商娇便由着絮娘折腾去了。
絮娘里里外外忙活了半天,终于将安思予的房间打理了出来。再抬头一看天色已晚,突然想起诺儿应该下学了,这才哎呀一声,又紧着换了套干净的衣裳,准备出门去接诺儿。
可娘刚走到门边,院子的门却突然被一阵凌乱的敲门声拍得啪啪作响。
与此同时,几个稚童的声音响起:“周嬷嬷,周嬷嬷,快开门,开门!陈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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