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处喝得有点上头了,不屑地说道:“状元?状元了不起啊,状元还不是得听老子的。”
“早晚我三哥都会超过你的,以后你得听我们三哥的了。”秦铁蛋也辩白了一句。
吴处哈哈地笑了笑,站起身摇摇晃晃往卫生间走去。秦风从下铺坐起身,站在车窗口望着眼前连绵的群山,脑子里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那时候他来过一次四川,跟着几个同学一起穷游,上了一座山后,几个人走失了,有一个女孩子不幸坠崖生亡,回到学校后他们几个人都被留校察看处分。
那个女孩子一直喜欢秦风,秦风也有点心动,所以结伴出来旅游,谁能想到进入大山后发生了山体滑波,然后几个人就走失了,又发生了后面的悲剧,一个二十岁的生命,轻舞飞扬的女孩子就这样永远沉睡于那座大山里,着实让秦风悲痛了一段时间。
这一节车厢前后两端坐的应该都是吴处选来的精兵强将,中间是省社科院和博物馆以及文物局的一些年轻人,还有跟随专家教授学习的学生,男女都有。刚才上车的时候,秦风没太留意,所以也没看到江城和洪森,也许他们都坐了软卧吧。这些人很注意自己的身份,混到他们这个身份,必须享受软卧待遇,坐硬卧感觉拉低了他们的身份。
秦风去过道里摸出烟盒,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秦长生和铁蛋也跑到过道里,从秦风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来点燃,三个人抽着烟闲聊起来。铁蛋和秦长生对这次六盘水之行充满了期待,丛林中的危险在他们看来更是挑战,很向往这种紧张刺激的行程。秦风是没敢告诉他们,上一批人死的那个凄惨,他们如果知道了,估计就不会这么兴奋,而是恐惧了。
这节硬卧的隔壁就是软卧车厢,刚聊了几句,洪森从软卧车厢的厕所里出来,看了秦风一眼,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才问道:“秦市长,你怎么不坐软卧,跑去硬卧车厢了。”
洪森和江城果然在软卧车厢,秦风会心地笑了,这些知识分子就是穷讲究,都是火车上,长途跋涉,软卧比硬卧又能好到哪里去,只不过软卧更像是身份的象征。按理说,以秦风和吴处的级别,坐软卧也绰绰有余了,但那带队就不方便了,毕竟要跟大多数人在一起。
“我坐不惯软卧,还是硬卧热闹点,你们住软卧还习惯吧。一路上也怪寂寞无聊的,不找几个学生过去陪你们打打牌,聊聊天,时间还过得快点儿。”秦风笑笑说道。
洪森冷哼一声,说道:“年龄大了,不习惯这种热闹了,安安静静的,有利于头脑保持清醒。你啊,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份了,怎么说也是一个副县级的副市长,还是常委,怎么就这么不注重身份呢,自贬身价,跑去跟一群臭脚丫子混在一起。”
这话秦风听着刺耳,很不想跟他掰扯了,这是什么话嘛,出来执行任务都是兄弟姐妹,生死关头需要性命相托的,老是端个臭架子给谁看呢,心里就对这位专家教授有了几分意见,讲身份也要分时候。这样的人进入到丛林中,在危机重重的险境之中,怎么可能值得信任。
“您身份尊贵,您就坐你的软卧吧,我们命贱,身份地位,住硬卧已经很不错了。老头,你赶紧回去吧,别打搅我们聊天。”秦长生很不高兴地抢白了一句。
洪森怒了,恶狠狠瞪了秦长生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孺子不可教也,真是上不了台面。抽吧,年纪轻轻就抽烟喝酒,老了身体出了毛病你就老实了。”
扔下这句话,洪森往软卧车厢里走去,整个人像个气球一样,气鼓鼓的。
“三哥,我们就要跟这些老家伙一起执行任务?他们能干啥啊,到了原始森林里绝对是累赘,到时候还得我们伺候他,走不动了还得有人背他,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秦长生说道。
秦风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这是权力博弈的后遗症,表面上看着塞进来几个专家,其实不见得有卵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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