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谦之是把你当眼珠子疼,来人家家里做客,都故意去二门偶遇你;一边和你月下私会,一边和别的女人谈婚论嫁,还不告诉你。”
“刚才你也听到了,他可是一口一个美娴的。如果你觉得,婆婆不喜,丈夫心眼多摇摆不定,被逼上梁山了,才说一句告求母亲!表妹在一旁虎视眈眈,这些都不是问题,那当我今夜的话,都白说了。”
沈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你又凭什么认为我看到的就是错的,你看到的就是对的呢?十八,我最讨厌你那副高高在上,包揽天下的样子,明明我才是姐姐,你却事事争先。”
“给大兄治病,是你和庭哥哥去请的医,直到大兄好了,我才知道;朝华是武归的姐姐,与我们有杀母之仇,也是朝华死了,我才知道的;你与大兄定策,就将我和庭哥哥支开,什么虾宴打酒,下人都死光了吗?非得让我们去?大兄表面上说是平分母亲的嫁妆,实际上呢?十八你手上的戒指是哪里来的,你敢说吗?”
沈琴说完,自己都愣住了,她不自在的将头扭到一边,低声说道:“反正你们压根儿瞧不起我,没有把我当成一家人。明明要嫁人的是我,怎么你们选的就是好的,我选的就是不好的呢?”
十八娘冲着沈耀拱了拱手,不待沈琴再说话,就自己回了寻梅院。
南枝端了水来,给十八娘净了手,“小娘疲惫,在小榻上躺一会吧,奴给你扇风。”
其实沈琴说得没有错,她和沈耀本来就是打心眼里,觉得她性子单纯,更适合嫁入简单的人家。
李谦之心眼多,他和赵郡李氏宗族内部也有嫌隙。沈琴若是嫁过去,作为长嫂,怎么可能随着李谦之去任上?她得在家中侍奉公婆,照顾小姑子,小叔子。
李家本来满意的就是孔美娴,沈琴硬挤进去,婆母不喜,小姑子讨厌的,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可她偏偏被眼前的繁花迷了眼。
沈琴的话,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炸醒了沈十八娘。
自从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想要给鲁氏报仇血恨,想要趁着自己还活着,妥善的安排几个兄姐日后的生活。
她便不自觉的将什么事情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却没有认真的考虑过,几个哥哥姐姐是怎么想的。
沈耀不止一次的提醒她了,叫她放轻松一些,多看顾自己。
可是她却总想着能者多劳,她都安排好了,便是死了,也放心了。她不是鲁氏,不是他们的母亲,她对他们的未来,并没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路是他们自己选的,也是他们自己要走的,她没有办法替他们做决定。
可是沈琴的话,到底伤了她的心。
沈琴被害要嫁孙连成,是她救的她;她默默无闻,她帮助她在桃花宴上夺了头魁;她不懂世家大族礼仪,她为了她寻了教养麽麽;就在刚才,她差点被污了清誉,也是她出头救了她。
就这个样子,沈琴的眼里却只看得到她手上戴着的一枚不值钱的戒指。
她能说,武归的这么些年的潜移默化实在是太成功了吗?
十八娘想着,突然有人轻轻地弹了她的额头一下,她睁开眼睛一看,只见沈耀站在她的身边,担心地看着她。
她突然问道:“大兄,也没有问过你,是不是愿意娶秦昭。”
沈耀又弹了一下十八娘的额头,疼得她捂着头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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