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心萝陪罗太后用了午膳,看下人伺候罗太后去更衣,扯扯萧浚的衣袖,“七哥哥,我有事找你帮忙。”
萧浚落后一步,“昭和妹妹,你好久都不叫我七哥哥了,你说有什么事要七哥哥帮忙?就是你要摘天上的星星,七哥哥也想法子帮你摘来。”
姚心萝脸微红,是被萧浚前半句话给羞红的,这事她是做得有点势利了,听了萧浚后半句,又有点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道:“我要那天上的星星做什么,我是想你请帮忙回城里帮我找一个人。”
“找谁?”萧浚问道。
姚心萝要借他的人用,也不瞒他,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萧浚笑道:“你这师姐的胆子忒大了。”
“还请七皇子帮忙,将人带了来,把事遮掩过去。”姚心萝欠身道。
“你又叫我七皇子,这忙我不帮了。”萧浚耍脾气道。
“七哥哥。”姚心萝有求于人,只能顺着他。
萧浚这才满意,“这事交给我,你回马车上去,一会要出发了。”
“有劳七哥哥了。”姚心萝屈膝行了礼,就走开了。
萧浚招来了暗卫,吩咐他回京里办事,刚交待完毕,罗太后就传令出发了。
下午,姚心萝脑子里想着事,玩牌都玩得心不在焉,接连输牌,面前的小银锞子,被她输了个精光。萧咏絮和高乐灵虽是粗心的人,但还看出来了。
“心儿,是不是出什么事?”萧咏絮关心地问道。
高乐灵挽起袖子,“心儿,可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去揍死她。”
“没出什么事,我平时午后都要小睡的,坐在车里,不方便歇息,精神不济。”姚心萝揉着额头,撒谎道。
“那我们别打牌了。”萧咏絮伸手将姚心萝搂入怀里,“我抱着你,你睡一会,我身上肉多,保证不会硌着你。”
“絮儿要是手酸了,就换我,我身上肉也多。”高乐灵道。
姚心萝是有点困,但还不至于撑不住,但两个好友都这么说了,不愿辜负她们的好意,就窝在萧咏絮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傍晚时分,马车在皇家一处别院停了下来,从京都到大觉寺要两天半的时间,当年宣宗的元顺皇后是虔诚的信徒,为了她方便又不辛苦来大觉寺进香,算准了路程,修建了两处别院。可惜的是,别院刚建成,元顺皇后就撒手人寰。
英宗的纯贞皇后是信道的,宪宗的孝惠皇后忙着与朱贵妃争宠,没空理会这方外之事,这别院是到了罗太后手中,方才开始使用。
两年多以前,姚心萝就陪罗太后在别院住过一晚,只不过上次同行的是崔悦菱和昭仁大公主。
孟、文、陈三位姑娘带着婢女过来了,六位姑娘的住处是安排在一起的。姚心萝目光一扫,看到站在文静身后的梅香雪,眉头微皱了一下,这位文姑娘眼盲吗?身边的婢女被换了一个,都不知道。
后来姚心萝才知道,文静不是眼盲,是面盲,这也是为什么长平侯府不让她出门的原因。另一个婢女虽觉得奇怪,却是个闷葫芦,再者她就是说了,姑娘又认不得,还会被数落一顿,索性就什么都不说。
姑娘们相互见礼,各自进屋收拾,换了身衣裳,就一起去正院里给罗太后请安。高乐灵和孟、文、陈三人在小厅里等候,姚心萝和萧咏絮两人直接进了内室。罗太后年纪大了,坐了一天的车,也累了,歪着在罗汉榻上打盹。
“伯祖……”萧咏絮开口就唤。
姚心萝伸手掩住了她的嘴,想把她拉出去,可一向浅眠的罗太后已被惊醒,“囡囡、絮儿来了。”
萧咏絮不好意思地笑道:“伯祖母,絮儿莽撞,吵醒您了。”
“无妨,用过晚膳再睡也是一样的。”罗太后不会为了这么小事,与晚辈计较。
姚心萝走过去扶罗太后,罗太后借着她的力,坐了起来。宫女们上前来伺候,罗太后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在萧咏絮和姚心萝的搀扶下,去了小厅。
众女屈膝给她行万福礼。
罗太后笑道:“出门在外,都轻松些,不用多礼,都坐下吧。”
众女一一告罪,小心坐下,萧咏絮和姚心萝一左一右坐在罗太后身旁。
用过晚膳,姑娘们就告退离开。出了正院门,就有一个小内侍拦在了姑娘们面前,行礼道:“昭和县主,小的主子说,您托他办的事,他已经办妥。”
姚心萝面露喜色,笑问道:“你家主子现在哪里?”
“县主请随小的来。”小内侍道。
姚心萝对萧咏絮等人道:“絮儿,小乐,我去办点事,你们先回屋休息吧。”又盯了眼梅香雪,示意她跟上来。
萧咏絮和高乐灵不会多心去想姚心萝去办什么事,文静是自己都顾不周全的人,是不会去多管别人闲事。孟清宁和陈姒对视一眼,都希望对方问话,可最后谁都没问,沉默的往院子走去。
梅香雪接受到暗示,走了一小段路后,就使了个巧功,把文静腰间的玉佩给摘了下来,藏好,然后道:“姑娘,您的玉佩不见了。”
文静一看玉佩不见了,就急着要回头找。做了坏事的梅香雪道:“姑娘,您先回屋歇着去吧,我去找。”
文静坐了一天的车,也累了,刚才又绷着神经陪着太后用膳,着实也有点撑不住,道:“你一定要把玉佩找到。”
“姑娘放心,我一定把玉佩找回来。”梅香雪捏着袖子里的玉佩,笑得狡黠。
文静催她赶紧去找,梅香雪立刻转身就走,追上了姚心萝。姚心萝跟着那小内侍见到了萧浚,也见到了赶来的黎若澜。
“黎师兄,你怎么来了?”梅香雪看着脸上总带着笑意的师兄,就算训人,那笑眼也是微微弯着,给人温和的感觉,现在却冷了脸,连眼睛都竖了起来,不由害怕的往姚心萝身后躲去。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黎若澜看到她的纸条,吓了一跳,那是太后的鸾驾,若这丫头闯出什么祸事来,昭和县主未必保得住她,说不定还要受她连累。
“我就想去大觉寺看看,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做什么这个样子嘛?”梅香雪在姚心萝身后探出头来,不服气地道。
“你等太后娘娘从大觉寺礼佛回京,你再去看,你看上十年八年,也没人管你。”黎若澜冷冷地道。
“太后娘娘回京了,那还有什么热闹可看?那大觉寺的景色再好看,也不用看上十年八年吧,师兄,你这是要我在那晨出家啊。”梅香雪嘟着嘴道。
“你在那出家好,这样下回太后娘娘再去大觉寺礼佛时,你就不用这么费心劳力,就能看到热闹了。”黎若澜板着脸道。
姚心萝忍俊不禁,唇角微扬,笑了起来。
“小师妹,师兄都要逼着我去当和尚了,你还笑。”梅香雪气愤地跺脚道。
姚心萝敛了笑容,道:“师姐放心,你做不了和尚的。”在梅香雪刚要露出笑容时,她又补充了一句,“师姐是女子,要做也做尼姑。”
黎若澜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小师妹说得没错。”
“师兄是坏的,小师妹也是坏的,我好可怜,没人疼啊,没人爱。”梅香雪假哭道。
姚心萝不理会耍宝的梅香雪,问黎若澜道:“师兄,文家的丫头,现在哪里?”
“在隔壁的房子里。”黎若澜道。
“我带她回文姑娘身边去,师姐就交给师兄了。”姚心萝对坐在椅子上,一直没出声的萧浚欠了欠身,“这次多谢七、哥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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