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炳拱手道:“岂敢,学生不请自来,请牛老爷海涵。”
“公子来到敝衙,有何贵干?”
“只因昨日这闽中刁民,顽凶成性,竟告到我钱家头上来啦。堂兄言道,务请二位大人严惩诬告,以警刁风啊。”
“即是钱大人的意思,下官自然照办。”
“家父命我带来两份薄礼,那一份已交李知府了。嗯,这一份是送给牛老爷的。权当一茶之敬。”
“哎呀,慢来慢来!大人之事,理当秉公处理,只是-----这个礼物,实实的不敢收呀。”
“大人莫非嫌轻吗?”
“哎呀,照公子这么一说,我不好意思不收了。嘿嘿嘿,想童阿娇一家已然告过多次,俱被小官托延下来,公子今日到此,这个官司就好落案了。”
“童阿娇一案,不知大人打算怎么样的落案呢?”
牛明友闻言一笑,道:“这怎么落案嘛?……哎公子,请附耳上来……”
良久后…………
钱炳呷呷笑道:“咦!哎呀!大人好算计,好算计呐!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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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壹对钱宁这厮成见颇深,正愁没有由头,想不到这厮的堂弟送把柄来了。
回到馆驿后,李壹找来长随,吩咐道:“李三!速去请秦将军,说本大人有要事相商。”
“是!大人。”长随李三领命躬身退了出去。
等候秦勇期间,院里忽然响起丫鬟婆子们的叫声:“快去告诉老爷!公主带着贴身丫头怒气冲冲地出门去了……”
什么?这位姑奶奶犯了性子,不会一把火烧了衙门或者把钱炳那厮抓起来给阉了吧?
李壹闻言大骇,快步来至院中,带上二十多名亲兵勿勿向瓯海县衙赶去。
瓯海县衙,闻讯赶来的总兵秦勇一把薅住县令牛明远的脖领子,问道:“你他娘的把李夫人藏在哪儿了?”
牛明远望着气势汹汹地亲兵,心里一阵犯怵,耷拉着双眉,小心道:“不知将军说的是哪位李夫人?”
秦勇闻言一把将牛明远掀翻在地,骂道:“竖起你的狗耳朵听清了!本将说的是台湾巡府李大人的夫人。”
“冤枉啊将军!”牛明远连连叩首道:“自打早起到现在,衙门未尝来过一个女的,将军若不信可问问衙内其余众人。”
秦勇冷冷横了一眼在场县丞、主簿及众衙役……
众人连忙拱手忙不迭说道:“将军将军!知县大人句句属实确未曾见过女眷来过县衙……”
秦勇闻言这才作罢,恶狠狠地瞪了瘫坐地上的牛县令一眼,道:“且先放你一马!若让我知道你敢说一句谎,老子便拆了你这衙门……”言罢,招呼着众亲兵大喇喇出衙而去。
望着秦勇等人出了大门走远,众人这才将惊魂未定的牛县令扶起。
“大人!咱们是堂堂三甲出身的读书人,何故怕了这些丘八?”县丞不解地问道。
“嘘……,你不要命啦?”牛明远竖起食指,小声道:“本老爷当然不怕这些丘八,本老爷怕的是他们身后的那位————李剃头!”
“大人莫非是说那李壹李巡抚吗?”主簿压低声音道。
“正是!”牛县令心有余悸地说道:“李壹为人心黑手辣,年及弱冠便在兰州城外杀过一万蒙古鞑子,眉头也未曾皱一下,就连锦衣卫钱指挥使提起他也头疼,何况我等?”
“哦!好险好险!”县丞闻言拍着胸脯道。
能在朝廷做官,既要有靠山还得有左右逢缘、见风使舵的眼力见。锦衣卫指挥使钱宁和宁王朱宸濠勾勾搭搭、与海上倭寇暗中做生意,这些事牛明远是心知肚明。
不得不佩服钱宁这家伙眼光长远,眼见正德皇帝无后,便暗中结交藩王,为自己日后留条退路。
当然,这个李巡抚也不是个善茬,到底要不要给李壹卖个好?牛明远一时竟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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