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不解释,是根本无从解释。
绝望哀恸之际,脑中浮光掠影,皇后忽的意识到什么,登时瘫倒的身子嗖的坐直起来,几乎是一个轱辘爬到白薇身侧,抬手一把掐住白薇的脖子,将她从贴到地上的头拽了起来,目露凶光,睚眦欲裂,道:“你压根就是苗疆之人,是不是,你是潜伏在我身边的苗疆细作,是不是,是不是。是你,都是你撺掇了我偷换牛乳商的,若非如此,我怎么会动那样的念想,你到底为何要陷害我!慧贵妃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谋乱作怪之际,不忘坑害本宫!”
皇后癫狂了一般,拼命的摇着白薇的脖子。
白薇早就因为自己对苗氏兄弟的背叛,对复国大业的背叛,对皇后的背叛而心若死灰,若不是因着顾玉青的威胁,她早就一头撞死在这御书房的金柱之上,怎么会苟延残喘在这里受这份煎熬。
眼下皇后发疯一般扑过来,被她摇的脖子要折断,白薇反倒松了一口气,她真希望皇后能就这样一直摇下去,把她摇死掐死算了。
苗二眼见皇后如是对待白薇,又听着白薇将一切罪责全部推脱到皇后身上,心头转动,只当那日牛场出现那姑娘才是白薇背后真正的主子,而皇后,是白薇扯出来顶缸的,正欲附和白薇说些什么来落实皇后的身份,头顶就传来禁军统领的声音。
“哦,对了陛下,臣在苗大身上搜出一张信函,方才疏忽,竟是忘了,陛下恕罪。”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折叠整齐的信函,递了上去。
皇上皱眉,接过宣纸,几下展开。
纸上汉字不多,不过寥寥数语,大概意思便是让苗大到滴翠斋去寻白薇,商讨营救苗二之事。
一眼扫过那几个蝇头小楷,皇上本就铁青的脸,登时就愈发难看几分,“啪”的将那宣纸一甩,扔到皇后脚边,“这就是证据!”
说罢,满眼厌弃,甚至微微蹙眉闭目,对内侍总管道:“拖下去!朕不想再听到看到她一声一眼!”声音里的薄凉和恼怒,已然到达极点。
内侍总管得令,当即执行。
在他弯腰要将皇后拖起一瞬,皇后松开摇着白薇脖子的手,去捡地上那方纸。
纸张是宫廷内御用的阳湖宣纸,纸上簪花小楷数行,不及看内容,只看笔迹,皇后便被眼前字迹震得身子一颤,“陛下,这根本不是臣妾写的,臣妾怎么会写这样的东西,这一定是有人冒充臣妾笔迹……”
随着她的话音儿渐起,内侍总管不管不顾,一把将其拽起,固然已经上了年纪,可到底是男子,皇后再怎么奋力挣扎,也挣脱不掉内侍总管如铁钳一般夹上去的手。
为了给儿子报仇,等这一刻,他足足等了十几年,终于有了机会,怎么会不卖力。
唯一遗憾的,便是他到底还是不知道,儿子当年到底是撞破了皇后的什么事,遭到她的灭口。
虽有遗憾,可这份遗憾,却也成了内侍总管加大手上力道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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