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李荩忱需要的是河东被大汉稳稳的收入手中。
“如果针对河东士子开恩科的话,会不会引来其余地方士子的不满?”张须陀不由得好奇问道,“河东士子得天独厚,恐怕不妥。”
李荩忱怔了一下,微微颔首。
大汉其余地方久为汉土,经过可以称之为“惨烈”的争夺,最终才能跻身大汉官场之中。而现在河东士子只是因为刚刚归附大汉,就要受到恩待,那其余地方的人肯定会有所不满,明明我们为大汉做出的贡献更多、成为大汉臣民的时间也更长,凭什么好处让新来的给占据了?
单纯对河东开恩科,就等于让河东一地的士子自己内部争夺,竞争压力可要比全国士子一起争夺小得多。甚至保不齐个中还有相互“谦让”的猫腻,自然不能服众。
但是大汉去年刚刚结束科考,接着就又要在春天开恩科,是不是有些频繁了?
鲍兴径直说道:“这一点臣等之前也考虑过,并且拟定了备用的方案,简而言之,就是面对全国开恩科,但是恩科举士所选拔出来的人才数量要减少,不能喧宾夺主,让恩科胜过科举正途。至于名义,光复河南和河东,就是一个很好的名义,任何人不能阻挡或者非议陛下因此而开恩科。”
“也罢,那就如此。”李荩忱自然知道世上往往少有两全其美的法子,这样的后果自然就是选拔上来的人才数量会少,不过总比激化大汉内部的矛盾来得强。
而且李荩忱也不能真的让河东在这一次恩科之中占到太多的便宜,河东本来就多钟鸣鼎食之家,就算是再怎么说世家子弟多纨绔,家传的真才实学还是摆在这里的,因此会有大量的世家子弟在恩科之中脱颖而出是必然,若是将这一次恩科的范围扩大,自然也能够起到对河东优秀的世家子弟稀释的作用。
大汉固然需要人才,但是来自于河东世家的人才,李荩忱真的要小心用之,不然的话反倒是有可能给自己惹麻烦。
“军事、经济、选贤纳士,三管齐下,抓住河东。”李荩忱沉声说道,“前者有军队,后者有恩科,中间有商贸,朕甚是放心。但是河东的文教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在这上面,礼部也不能松懈,速速召见礼部侍郎,朕当与之详谈。”
“遵旨!”鲍兴急忙应了一声。
他仿佛看到了一道道绳索从李荩忱的手掌心中抽出,然后缠绕着河东这个庞然大物,直到令其动弹不得。
陛下的手段很简单也很正常,但是很有效。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阳谋吧,河东世家们明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道路,却也只能这样一头撞过去,别无选择。
鲍兴有些庆幸,鲍家已经不算是豪门望族,不然的话,这个时候可能也在李荩忱的手掌心中辗转腾挪,却又无计可施。
“对了,把徐昭仪也叫过来,义学和慈善堂本来就是礼教的一部分,可不能没有她。”李荩忱紧接着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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