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东宫的那些臣子有想要干什么,显然李荩忱也明白。
因此他有足够的信心等着这个王朝自己垮塌。
更换句话说,南陈现在甚至已经不足以成为李荩忱的对手。
想通这一点,陈禹心中未免有些凄凉和悲哀。
南陈从崛起到现在的一蹶不振也不过是二十年,二十年甚至都不够一代人的时间。不知道创建南陈的陈霸先泉下有知,又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李荩忱看着有些浑浑噩噩的陈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一个庞大的王朝从兴盛走向衰亡,依然会有一些忠诚勇敢的人至死追随,的确令人觉得可惜,不过话说回来,恐怕也只有这样,这些人才对得起“忠诚勇敢”这四个字。
当南陈朝堂上的众多文武官员都已经开始站队的时候,萧摩诃并没有动,实际上他已经算是给了李荩忱一个答案。他希望能够维持和李荩忱之间的和平,哪怕是这和平很短暂,而且注定会被打破。而当双方最后不得不刀兵相见的时候,萧摩诃依旧会站在南陈这一边。
让陈禹前来问李荩忱这两个问题,就等于同时告诉了李荩忱,萧摩诃最后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
“陈叔,来日方长,至少现在你们可以守住江陵这一亩三分地。”李荩忱微笑着说道,“在某平定北方之前,暂时还无暇南顾。”
陈禹的手轻轻敲打着扶手,多少有些不安,此时他已经很清楚,站在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再是当初那个布衣,而是一念之间可以决定千万人生死的一方枭雄:“为什么要告诉某这些?”
李荩忱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舆图,目光落在江陵上:“我起于微末,仰赖大将军全力相助,调兵遣将、划拨粮草,从未有误。可以说我一步步走到现在,离不开大将军的帮助。所以现在大将军只是想要一个心安,我给他又何妨?”
陈禹顿时一震,声音骤然提升:“你怎么知道大将军不是为了进攻襄阳做准备?”
“若是大将军还想着进攻襄阳,那么他早就已经难容于世间了。”李荩忱不由得笑了一声,“更何况以大将军的性格,如果真的想要进攻,那么现在某看到的就不应该是陈叔,而是城外的大军。”
陈禹脸上的神情几经变化,最后终于还是无奈的归于平静。
这个年轻人说的让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对的无疑。
李荩忱则不慌不忙的端起茶喝了一口:“陈叔,麻烦你回去告诉大将军,长路漫漫,某也不过是在摸索着自己的路,并不知道对错。我们各自走各自的路,最后说不定还会碰到一起呢!”
陈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只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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