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打算什么时候出兵?”尉迟顺的目光转而落在舆图上。不管如何推测李荩忱,真正想要弄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对手,最简单的办法自然就是直接和他交手。
尉迟迥轻轻摩挲着下巴:“李荩忱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当初在荆州的时候,他手中只有两千多兵马,都有胆量直接堵在章山郡,老夫可不觉得他会老老实实的守住合州。更何况现在根据我们斥候的情报,陈人也没有向巴郡调集粮草和兵马的动向,如果单纯是守城的话,这李荩忱又能够守多久?”
“可是如果他想要进攻的话······”尉迟顺迟疑道,“难不成他敢直接来打阆中?”
“阆中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尉迟迥喃喃说道,“只是老父担心这个家伙的野心不仅仅于此啊。”
“那就要看他有没有这个实力了。”尉迟顺声音也转冷,“想要拿下阆中,就和虎口夺食有什么区别,难道真的不把爹爹还有韦孝宽当一回事么。而如果阆中都不能满足他,那这家伙不是野心大,而是不知好······”
“永平(尉迟顺表字),不可轻敌。”尉迟迥直接打断自家儿子,“现在蜀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尉迟顺也察觉出来自家爹爹对这李荩忱很是重视,当下里也收起来之前的轻蔑。自家爹爹戎马多年,还真是少见他对哪个敌人、尤其是还处于劣势的敌人如此慎重。
而如果让尉迟迥解释为什么他会对李荩忱如此谨慎和重视,恐怕也只能说是“直觉”。
尉迟顺相信自家爹爹的这种直觉,他很清楚,这种直觉是不知道多少次浴血奋战之后方才磨砺出来的,当下里也不敢怠慢:
“孩儿昨天就已经派出斥候前去探查,蜀道上的积雪并不是很多,因此三四天之内就应该可以清扫出来一条道路开拔,另外孩儿已经着人去寻找向导,毕竟对蜀道的情况不了解,所以孩儿觉得应该小心一些。”
“嗯,你做的没错。”尉迟迥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尉迟顺,而还不等他开口,一名亲卫快步走进来:
“启禀将军、少将军,从长安快马送来的信,是韦孝宽将军所书。”
尉迟顺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伸手拿过来递给尉迟迥。拆开火漆之后,一封信滑出来,上面只有短短的几行字。
“弟舍大军单骑而来,不日将抵汉中,请兄稍后,当与一晤。”
“这······”尉迟顺皱了皱眉,韦孝宽和他们尉迟家一向不对付,韦孝宽和尉迟迥共同领兵,这是朝廷的决定,尉迟迥也没有办法反对,但是很显然尉迟迥并没有打算等韦孝宽前来。
一来现在蜀郡那边仍然在李荩忱的兵锋威胁之下,尉迟迥尽快前去支援是最好的选择,就算是韦孝宽在这里也说不出来什么反对意见;二来韦孝宽和尉迟迥一旦碰面,就算是他们两个可以商量着安排布置,下面人也少不了会有冲突,因此这两支大军虽然有着相同的作战目的,但是最好不要靠近。
显然韦孝宽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只不过在他看来,未来的巴蜀战局更需要他和尉迟迥当面讨论,所以宁肯将大军丢在后面,也要先一步赶来汉中。
“这李荩忱,如此不好对付么?”尉迟顺不由得喃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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