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皇上已经全权交由王绪代劳,金太师明面上是问陛下,实际上是问王绪。
王绪自然地点头,“危大人所上奏的名单,在下已经仔细阅过,都没有问题,陛下肯定会批。”
金太师放心地笑了笑,苍白的眉毛缓缓地松弛下来,“王绪,喝茶,茶都凉了。”
“是。”王绪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老夫还听闻,顾国公将那个康颉从钱塘调到户部任郎中一职。这个康颉,老夫没记错的话,他就是那位当年是写了一篇专门骂老夫文章之人。”
王绪暗暗惊叹,金太师果然对任何一个对他有所谋逆之人铭记在心。
“是,那小子当年年轻气盛,对您多有误解,口不择言,在下还将他贬至岭南。”
金太师却笑了笑,“我到如今偶尔做梦之时还会梦见那篇片文章,且被惊醒,他的文采还真是不错,可惜了。如今顾国公将他调回朝廷,你怎么看啊”
“在下听闻康颉颇有治理才能,将岭南与钱塘都治理的很好,得老百姓的爱戴。顾国公将他调回金陵,或许是见他有过人的才能吧。”
“能将岭南那片蛮夷之地治理的井井有条是不容易,不过朝廷之中从来不缺乏有才能之人,只缺乏忠诚之人。”金太师抿了一口茶,笑着看王绪。他的皮肤虽然已经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松弛,眼袋厚重,但他的眼神却依旧有神且犀利。
经历二十多年的沉浮,王绪也已经不是那个将喜怒都溢于言表之人,依旧镇定而恭敬地说:“太师说的有理,下官是否需要...”
他还没有说完,金太师遂摇头,其实他也在测试如今的王绪是否还是那个言听计从之人,听到他有心处理就满意了,“不必,咱们不能拂顾国公的面子。改日老夫亲自去见见康颉,看看他是否真的如大家所言。当年你处理的太快,老夫还来不及看上一眼。”
“是,在下谨遵太师所言。”王绪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哦,还有一事。老夫在辽东时,曾听说柳易是你的门人,可是真的。”
“回太师,当年柳易科考的卷子是在下批阅的,后来在下也曾在小事上有帮助过他。所以外人都传他是我的门人,其实是外人误会了,在下从来就没有什么门人。”
金太师却撅起嘴,传言可是有板有眼,说柳易是因为有丞相撑腰才会三番两次地找太子的茬,王绪现这样推脱,还是让人难以相信。不过他也不曾相信,王绪会不知好歹地想要与东宫作对,最对只是借柳易之言争取利益罢了。
“原来如此,这柳易作为言官批评朝中官员是无可厚非,但是牵扯到东宫委实不妥,你觉得呢?”
“太师说的是,在下也是如此认为。只是,陛下说过言官无罪之言,还曾表扬过柳易,所以在下处理柳易的问题上有点儿踌躇。”
“言官无罪,恩,既然陛下如此之言,那就算了。朝廷里也要有不同的声音,才不会显得虚假。”
“是,还是太师明鉴。”
一场句句惊心的对话终于结束,金太师的每一句问话,似乎都埋下一个陷阱,仿佛王绪回答错一句,或者露出不应该表露的神情,都将踏入深渊。
现在,金太师初回金陵,他需要的是忠诚之人。
但王绪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懦弱又莽撞之人....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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