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清晨的长安城,残月悬空,天色显得冷清气爽。入秋的长安在清晨中显得格外寂静,可是城门外却已经聚集了许多人,许多小贩推着车沿街准备进城,两旁的铺子开始敞门开张做生意,一个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沈原洗漱完后便抱起“绿绮”急匆匆地出了“中原镖局”。
“阿风哥”柳菀玉跟着追了出去,却没有看见沈原离去的身影,心情格外沮丧,忍不住落下泪来:“阿风哥又再躲我了,他还是不会喜欢我吗?我不想做他的妹妹,我只想做他的新娘?”
柳菀玉抱膝靠在门外轻轻地哭泣起来,哥哥也被青青姐气走了,阿风哥又再躲我,我一个人呆在“中原镖局”该怎么办呢?她一时之间不知何去何从?
清晨的长安,雾气还很大,朦朦胧胧地笼罩着整个长安,宛若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纱,显得神秘而又庄严。
当沈原缓缓地走在寂静的路上,轻盈的脚步踩在石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荡漾着阵阵回声。
他倏然停下了脚步,此时的街市上应该也有不少人起来,他不但没有发现一个人,而且连飞雀、野狗、野猫之类的小动物也不见了,实在太奇怪了!四周静寂得可怕。
正在他疑惑之时,蓦然他感受到一阵杀气扑面而来,一道人影快速流星般自墙头飞射而下,身形快速而矫健地扑向沈原,沈原身形疾驰,一道道凌厉的剑芒自墙头飞射而过,弹起满天的尘土。紧接着,便听到“嗖嗖嗖”、“嗖嗖嗖”又相继跃下六条人影,黑色长衫,头上戴着黑笠,手握着弯刀,不由惊诧不已:“异门十二煞。”
那领头黑衫人手握利刃,冷冷地道:“如今叫‘异门七煞。’”
沈原惊愕,然后目光中流露出凌厉之色:“既然‘异门十二煞’已经变成了‘异门七煞’,就应该少造杀孽,隐退江湖。哼,如今看来‘异门七煞’想变成‘异门无煞’?”
黑衫人怒了:“就凭你么?闲话少说,杀……杀……”
“杀”字一出,六道刀影划空而下,恍若一张用刀编织的天罗地网把沈原笼罩在其中,只要他稍有异动,便会被锋利的刀网撕成粉碎。那无数道闪烁着银光的刀网在飞速旋转、时左时右时上时下,凶狠、凌厉而又毒辣地罩向沈原,让沈原无处藏身。
眨那间,便在刀网落下时,沈原便消逝的无影无踪,一道淡淡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既然你们要求死,那么……沈某便……赐你们……死罪!”
一道彩纱飘舞而起,接着一阵急促而肃杀的琴音从沈原的指尖倾泻而出,仿佛是道来自天际划下的闪电,又似千军万马般奔腾,挟带着杀伐之声,一波连一波迎向刀网,那刀网恍若触电一般发出强烈的光晕,骤然在无形的音波中断裂开来,接而又一阵激烈的音波奏起,在晨雾中发出嗡嗡的筝鸣声,挟带着无数道无影无形的光芒与杀气刺空而来,道道无数音波之劲宛若把把锋利的尖刃剜心割肺般刺入他们的心口。那音波清脆而尖啸之声挟带着道道杀气刺激着他们的头脑,阵阵音波令他们头痛欲裂、哀叫凄鸣。刹那间,‘异门七煞’便在满天杀伐而又凌厉的音波之功下溃不成军,喷血而亡。
领头的黑衫人见势不妙,身形骤闪,便想逃之夭夭。便听到一阵“嗡”的一声,音波之劲力在寂静的清晨中骤增,四处回荡,“铮”地一声,宛若一道尖厉刺耳的长啸疾射向黑衫人,黑衫人身子刚刚腾空而起,便一头栽在地上,不省人事。
沈原重覆上轻纱,伸手轻轻抚摸着“绿绮”,嘀咕道:“沈某说过‘异门七煞’会变成‘异门无煞’,你们怎么不相信呢?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呀!”如果黑衫人听到他的嘀咕声,一定会诈死跳起来!狠狠地咒骂他。
沈原长长叹了一口气,踏过“异门七煞”的尸体扬而去。
(二)
依旧是清晨,依旧是寂静的道路上。沈原似乎发觉到一路人有人截杀他,可是他已经答应过莫愁要把“绿绮”送给她,绝不能失言。至于那些杀手嘛!他只当是清晨起来锻炼身体来练练体力罢了!唉,好久没有动武了,也该活活筋骨,不然,老了可走不动了!
蓦然,一阵尖锐的箫声,便听到一阵阵沙沙的声音传来,一股窒人的气息,宛若在这瞬间便已经笼罩了大地,掩遮住了万物。
沈原停下身,原本空寂的大道上涌现出无数的长虫,黑黑的、密密的,看得人头皮发麻!那些长虫呈弧形把他圈在一处死路上便停了下来。也便在此时,那些长虫旁边多出两道人影,一位高大强壮的大汉,光头闪着亮光,圆眼环鼻阔嘴,咧着凶狠地狞笑望着沈原,他的手中抡着双刀,刀呈弧形,宽而利、弯而亮,宛若杀猪刀一样挥动着,似乎把沈原当成猪一样,刀刀狠辣,刀刀可见骨;另一位是位妇人,蓬松的头发,一双永远腥松的眼睛,懒懒地盯着沈原,脸很圆,右颔下还有一道刀疤,显出几分凶悍的味道。望着他们,沈原嘴角显露出一丝微笑:“原来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屠夫’霍无情和‘毒蜘蛛’金丝蛇夫妇?”
霍无情声音粗口叫了起来:“他娘的,一个小白脸那用得着我们夫妇联手,王爷也太抬举他了?”
金丝蛇懒洋洋地道:“当家的,可不要小瞧了他,别忘记郭先生可是败在他的手中?”
霍无情嗤笑道:“郭千军算个鸟人物,如果不是后面有魔帝撑腰,他什么也不是?”
金丝蛇舔舔舌尖:“当家的,快动手吧!也好早点回去给王爷交差?好困哟,我还没有睡够呢?”
霍无情奸笑道:“娘子,让你那些小宝贝先不要动,老子先杀杀他的锐气?”
话落,他的人已腾空而起,手中的刀已经劈下,“砍”、“破”、“割”、“剔”刀刀见锋,刀刀见血,果真是杀猪的好手。沈原飞速疾转,雾纱散开,手指又向琴弦弹动,琴声此时变了,像突然迸发出一片眩耀的光辉,音波时而尖锐时而幽凄,秋风萧萧、落叶飘零,一声声如泣如诉,逐渐凄中带厉,那阵阵琴弦带着圈圈刺耳的无形的杀伐之力迎向那狂猛地刀势。声音越来越急,速度越来越快,声声泣血,声声刺耳,随着那无形无影的琴声,那围在四周的长虫也开始慌乱起来,四处逃窜。
“嘀”一阵尖锐声音在琴音中响起,那群长虫刹间又聚集而起,开始随着箫声向沈原攻击而来,沈原神情自若地冷哼一声,手指急转,继而阴风四起,隐闻魑魅魍魉,似乎进入了不可知的地狱世界,种种绝望、无助、恐惧、死亡的气息充盈着整个空间。沈原声音略带沙哑而冷酷地道:“既然你们想死,我就奏一曲‘地狱之音’送给你们吧!”
蓦然,沈原长发飞舞,面若地狱判官,手挥判官笔,把两人打入了十八层地狱,让历经了拔舌的痛苦、剪刀刺心的悔恨、铁树穿过心神的悲惨,上刀山下油锅等等地狱,一层地狱一个轮回,历经痛苦煎熬,面临无底深渊、死亡的气息弥漫。那琴声在静寂的夜空绕动,他的手如道道无形的丝线般牵引着两人的心魂,霍无情的刀已经在漫无天际的丝线中断裂成无数碎片,“啊!”地一阵狂嘶,他满面通红,嘶心裂肺地、疯狂地伸出双拳挥舞在石阶上,转眼间已经血迹模糊,接而他那亮铮铮的头颅也猛烈地撞击着石墙,似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按住他的头,渐渐迸裂开来,死得不能再死了!
“啊!”金丝蛇尖叫起来,不知何时它那些长虫的思想也随着无形的力量牵引而变化着,似乎已经改变了它们攻击的对象,纷纷朝金丝蛇咬去,团团围着、勒着、撕裂,随着越来越多的长虫聚集,金丝蛇的声音渐渐变小了,她的身体便已经被无数的长虫撕啃得面目全非。
“铮”一声筝鸣声响起,悠长而幽远,尖锐而凌厉,宛若上天射下的一道长箭,爆发出无数般强芒,那无数的长虫便在这无数般的强芒中化为碎片,横尸遍地。
望着那一地的蛇尸和“屠夫”和“毒蜘蛛”夫妇的尸体,他冷冷地道:“自作孽不可活!我不杀女人,你可是被蛇咬死的,怪不得我哟!”
(三)
清晨的长安渐渐喧闹起来,沈原加快了脚步,似乎越来越接近了“莫愁居”,他沉重的尽情渐渐变得开朗起来。
此时此刻,陡然窜出一道青幽幽森寒的剑芒,光芒以极快的速度罩向沈原,沈原眉宇一皱:“乾亲王,你还来,我跟你没完?”他怒气直冲云霄,手中琴一挥,正待弹响琴弦,却见那人剑网悠然消失,寒芒也顿时收敛,此时的清晨便变得寂静无比,落针可闻。
沈原抬起头,却见对面出现一道修长的人影,身着白衣长衫,面蒙黑纱,一双凌厉的眸子盯着他,声音略带嘶哑:“可是沈兄?”
沈原神情一怔:“你……”他猛然望着对方,似乎想透过那层黑纱知道他是谁?
白衫人轻轻拉开面上的黑纱,露出一张俊逸而冷冰的脸颊,满面风霜寒尘的样子,一双眸子依旧如故地盯着沈原,声音挟带着无情的咒诅:“你果然还没有死?”
沈原微笑道:“原来是谢兄,好久不见了!”
白衫人冷冷地道:“世人皆道你已死,各大门派相互庆贺你这魔星丧命,如今看到你,还真让他们失望了?谢某却认为沈兄乃是人间凶神,阎王不收,地狱不抢,自然会好好活在人间。”
沈原笑道:“不错!好人不长命,坏人祸千年,我这个千年的祸害、魔星,怎么可能死呢?还真是让他们失望了?如果我此时此刻出现在他们面前,你猜他们会怎么想?”
白衫人道:“自然是俯首称臣,那群人一向是墙头草,如果那天魔帝重出江湖,他们只怕也会成为魔教的爪牙。”
沈原脸上笑容倏逝,声音略带些愧疚地问:“谢兄,不知道白雪现在怎么样了?”
白衫神色一变,脸容上略带苦涩:“她……唉,她还是老样子,疯疯癫癫的,你……唉,你以后见到她就知道了!”
“谢兄!”沈原追问道。
白衫人手握着长剑,面容上浮出一层冷意:“你休得再纠缠不清,你杀了我的义父我没有找你报仇已是仁至义尽?”
沈原淡淡地道:“你杀得了我吗?”
白衫人顿时搪塞,他唉声叹气地道:“我可是天下最悲哀的杀手了,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无能为例?算了,杀不了就杀不了!”
长吁短叹了半响,白衫人又道:“想不到你居然得罪了乾亲王,不知道是你的悲哀还是他的悲哀?我原本接下了这个生意,却想不到又是赔本的买卖,我还真是倒霉!沈兄呀沈兄,你真是我命中的克星,我不想再见你!你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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