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大家闺秀文静娴淑的模样,金嬷嬷牙疼的厉害——方才拦她的那个盛气凌人的蛮横小姐真的是眼前这位?若不是知根知底,金嬷嬷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有个孪生的任性姐妹了。
“小事而已。”
老夫人语气冷冷的,穆青衣却眼前一亮,正要说“既是小事便交给孙女罢”,就听老夫人言:“可家宅中便没有小事一说,有些事瞧着细小不碍事,最后却能让人吃大亏跌跟头……日后你便明白。你也别想替她求情,说起来都是你素日管教无方,放纵丫鬟的结下的恶果……我瞧你苑里也没个清醒明白的,那个嬷嬷也不像警醒明理的样子,算了,我送你个人吧……”
穆青衣:“……”就这样明目张胆的给塞人了?
她一噎,藏在衣袖里的手接着袖子的掩饰挠了把椅子。老夫人的态度已经摆明了——牡丹就是有错,我就是要罚,还要重罚!她求情还不行,因为她自个儿就犯有“管教无方”的错。可同样也不能辩解,一辩就是狡辩、诡辩,扯的便是歪理,再多言,她便端出祖母的架子来——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
真是……憋屈。
穆青衣铁青着脸一直抠着黄花梨木的扶椅把手,上头的老夫人却扭头和金嬷嬷商量派谁去梨苑比较合适。
老夫人表示,金嬷嬷是她的左膀右臂,穆青衣又是她最疼爱(?)的孙女,此事非她莫属。金嬷嬷就委婉表示,她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挂念着老太太,一眼看不见就茶饭不思寝睡不安,老太太若要她去梨苑,还不如杀了她痛快。
然后老夫人就眉开眼笑,佯骂了她几句,立场仍旧坚定——旁的人我都不放心,唯有你我最信任了,你可别再推脱让我失望。金嬷嬷就苦了脸,都快哭出来了——此任务太过艰巨,她深感力不从心。
“咳咳,祖母,不知牡丹犯了何事?”既然求情没用,那便洗脱罪名好了。只要牡丹没过失,她就不存在管教无方,老夫人便没有理由派耳目。
“一点小事。”老夫人听穆青衣又将话题扭回来,脸色微沉。
穆青衣不死心,锲而不舍的问了许多次,老夫人不胜其烦直接赶人。穆青衣赖着不走,老夫人不想闹起来看儿子臭脸,也不想叫人说自己连孙女都拿捏不住,只好道牡丹偷了东西——香囊一只。
“……那香囊想必贵重的很,不知是谁的?又是何时丢的?可否请香囊的主人来当面对质?祖母先别恼,牡丹先前被孙女关在厢房,大半个月别说苑门,连厢房都未出过,又怎会偷人家的香囊?这其中必有蹊跷……”哼,有本事把香囊拿出来啊?
老夫人张嘴要言,金嬷嬷立刻咳了声。老夫人视线扫过来,她便俯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未说完穆青衣就看见老夫人奇臭无比的脸。
金嬷嬷说的什么她也能猜到,无非是这事已经闹的沸反盈天,胡诌个偷窃来不仅蒙不了人反倒遭人嗤笑,还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实在是蠢到家了,不过金嬷嬷肯定委婉多了。穆青衣撇了撇嘴,思衬着自个儿什么时候说出来比较好。
其实这是老夫人太急了。倘若搜查时不那么神神秘秘遮遮掩掩,只说是丢了物件,旁人便是有所怀疑也只会在心底打转,绝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说。金嬷嬷也不是没有想到,只是老夫人憋的狠了,正要狠狠发作,她也只好顺着老夫人的意思做。更何况那香囊绣的虽精细,装饰的珠子却粗糙的很,一看就是丫鬟的物件。一个丫鬟而已,便让老太太好好泄泄邪火也是她的造化,不曾想……
真等她们编个合情合理的理由,牡丹便只有束手就擒的份,穆青衣也不等她们直接道:“可是香囊的主人不好寻?若是如此,孙女倒有一招,犬的鼻子特别灵敏,定能找出香囊的主人,嬷嬷不防打听谁家的犬乖觉。”
她的前世,便折在几只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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