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的目光没有焦距,就宛若是一个脆弱至极的孩子,没有了往日的优雅从容,身形削瘦,坐在床上宛若枯槁,他在听见温又晨的回答之后,才有了反应一般,抬起手,看着自己手心,那颗被他至始至终握在掌心的红色宝石,胸口剧烈的刺痛,提醒着他回溯起起最后发生的事情,颜白捅在他的心脏上,然后呢……
浓黑的睫羽垂下,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是想起来了,然后……她掉下去了。
这样啊。
白墨将掌心的红宝石袖口重新握紧,没有温又晨想象的转为更加颓然或者一蹶不振,竟是勾起苍白的唇角,带着凉薄至极的笑容,淡淡的轻笑声,语气清淡至极,仿佛是在说着一件……极为轻描淡写的事情。
“哦,这样啊。”
那就让他们都去陪她吧。
白墨的声音嘶哑平静至极,他抬起睫羽,那双镶嵌在眼眶中的琥珀色眸子只剩下阴暗与诡谲,往日的白墨还能够隐约看出少年人的感觉,他的眼中还是有光的,如今却是叫人一点也看不透,温又晨不知为何,觉得浑身上下鸡皮疙瘩升起,他看着白墨,不明白他……
“把我这个去掉。”白墨目光落在了一旁目光惊诧的医生脸上,医生的脸上是不可思议的,宛若看着什么非人的生物似的,大概是不明白为什么白墨能够这么快苏醒过来,而且身上的身体状况在以非常诡异的速度恢复。
医生听着白墨的话,理智告诉他,那些引流管,导管不可以取下来,白墨才刚刚苏醒,身体的伤口都没有恢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语,身子如同被操纵的木偶一般,他走上前,点了点头,随即喊来了自己的助手推着白墨去取下身上的导管。
出来的时候,白墨是坐着轮椅出来的,他暂时还没有站起来的力气,白墨身上的病服已经换掉了,穿上了笔挺妥帖的西装,西装的袖口上别着那颗红宝石袖扣,鼻梁上架着一副全新的金丝边框眼镜,他抿着唇瓣,呈现上扬的弧度,声音沙哑却又魅惑,一副病容,看起来就像是一位病弱儒雅的斯文败类。
温又晨站在墙角,不知道为何,觉得面前的白墨变得有些陌生了。
“她在哪儿。”白墨再一次开口,他显得尤为平静,目光凉薄的落在温又晨的身上。
“医院的停尸房。”温又晨开口,白墨听见了温又晨的话,便扶着轮椅的轮椅往医院负一楼的停尸间过去,温又晨能够看到白墨胸口新换的绷带已经被血染红,隐约渗透到身上穿的外套上,大概,也是忍着疼,不顾伤口。
……
停尸间,工作人员将冰库的抽屉拉开,里面是一具苍白的尸体,头颅与身子分开错位,身体四肢扭曲,骨骼断裂,原本清秀的脸庞只剩下血肉模糊。
“噗……”白墨嘴角溢出献血,唇瓣被染的猩红,他扯起唇角,声音低哑。
“你看,你总是这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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