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太太讲,十年前有一天,傻田二不要命的去弄了一支断簪子送给了菜市上的一个小姑娘。那一次,真是差点丢了一条小命。被人抬回家后,躺床上养了好些日子才能下地走路。为这事,被田母前后骂了不只三年。
但老太太又把话说回来,没有那次傻田二的舍命夺簪,他也不可能娶到像红姐这样又漂亮又能干又孝顺的好媳妇。后来她知道了,田二舍命把簪子送给的那个菜市上的小姑娘,就是后来嫁给田二的红姐。大家都以为当时还是孩子的红姐也就随口一说,但没想到,红姐最终真的嫁给了田二。
送走了老太太,侯野棠的内心又开始翻腾起来。红姐是因为十年前他的舍命夺簪才嫁给了田二,每次想到这里,他都痛的不行,难舍的不行。
可又一想到昨晚红姐看着簪子的那种痛苦和纠结,他又苦楚的进退两难了。他知道,只要他和田二两个都在,重情又重义的红姐就会一直这样被痛苦折磨着。如果是那样,他侯野棠宁愿自己痛苦,宁愿自己一个人悄悄的走开。
就这样,侯野棠在纠结中进退两难,把一颗苦心,揪成了乱麻一片。
正不知道是去是留,屋外急步走来一个家丁,停在门外问:“二老爷,南城菜市上的队伍已经等的快要造反了。他们托人进来问一问,二奶奶今天还去不去菜市摆摊了?”
侯野棠一惊:“今天红姐没去菜市吗?”
门外家丁回道:“一直没见人影。我刚才问了看门的老魏,他说一大早就看到二奶奶一个人出去了。也没坐车。这现在都过了中午了,也没见回。”
侯野棠心里一紧,想到昨晚种种让红姐尴尬痛苦的情景,一个光绪年间重情重义而又刚烈的女子,千万不要因为这出了什么事情。心里顿时紧张起来。赶紧发动全府上下的男家丁,满辽阳城的去找红姐。
侯野棠也亲自驾车出去找,可一直找到太阳快落山了,红姐影子都没看到。
侯野棠越来越焦急了,红姐一个孤身女子,家里也没亲人了。还有哪里她可以去呢?忽然就想到了南郊徐家屯的老房子。他挥鞭催马,直奔徐家屯。
当再次来到徐家屯那座熟悉的院外的时候,天色以近黄昏。院子里的那间老屋透出昏黄的油灯余光。红姐的身影静静的映衬在窗纸上。
侯野棠走进了房,红姐静静的坐在炕边,旁边的那张小炕桌上燃着油灯,油灯旁放着那支熟悉的缠着一圈一圈红绳的旧木簪。
屋内,两相静对,沉默了好久。红姐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凝视着那支旧簪说:“有些事,终归是要跟你说说的。”
侯野棠:“姐,您说。”
红姐:“十年前,我喜欢上了一个肯舍命为我夺簪子的人。当这个人攥着这支簪子,睁开眼叫了我一声红姐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是我要托付终生的人。”
侯野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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