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错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比起当初姚九歌所见到的已经如同判若两人。而随着日子见长,他的气场也跟着自己的伤势好转变得越来越强势起来。
倘若不是因为见过韩错的别扭,甚至连秦疏白都可能会被他的气场所骗,所以有的时候,人的外表,果真可以做到迷惑敌人。
甚至连追杀他多年的诸葛云深,在观看韩错这几日围着空空乱转之后,也撇着嘴不得不承认,韩错本人的确和传闻中不符。
蒋宿已经被迁入皇陵,那是一处风景极佳的地方,而且就在吴元兴为自己准备的主墓旁边。
无论是哪一个国家的君王,不论其拥有多大的财富,多大的权利,不管领土曾经扩张到了何处,其本身都希望自己的功德能千秋万代,自己所打下的江山也能永远牢固存在。
而作为君主本身,他更希望即便自己死了,生前的一切都会永远陪在他身边。
吴元兴早在五年前就已经着手准备自己的陵墓,如今他将蒋宿迁入自己的皇陵,一方面,也代表了对蒋宿的尊敬以及希望他能永远如此忠诚对己。
虽然这个安排一度让蒋迁觉得很不满,蒋宿生前有数年因为战败而浑浑噩噩,被吴元兴忘却,如今青冥关一役大捷,这才重新获得了尊重。
不管吴元兴如今怎么弥补,都掩盖不了其之前对蒋宿所带来的伤害。
可他同时也明白,蒋宿身为南尺将军,生而为国,死亦为国,能够战死在沙场上,保得南尺平安,足以让他死而无憾。
他本就是衷心为国的,如今所得的一切,一定已经让他十分欣慰。
蒋迁不想再让蒋宿担心,因此在最后看望了蒋宿之后便再也不曾踏足过皇陵。
蒋宿永远在他心中,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再忘记。
日子又似乎变得平常,蒋迁依然是那个蒋迁,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的表情。
也不知是真的看开了,还是只是将情绪埋在了心里。
姚九歌啃着最近新鲜结果的桃子,有些忧愁地看着蒋迁和韩错“厮杀”,连连叹了好几口气。
“怎么了?”
姚九歌抬头看了一眼秦疏白,继续叹气道:“蒋迁身上的曲子怎么办啊,不管是琴声还是银铃声,我都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了。”
秦疏白看了一眼蒋迁,不动神色道:“倘若他要回去大晁登基,这幻境的存在是否会成为他的一道巨大的阻拦?”
姚九歌为难的摇摇头,道:“幻术对于普通人来说威力就像未知毒药,谁也不知道喝下去是会死还是会疯,可不管是死还是疯,对于他们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韩错已经痊愈,此时功力已经和以往完全一样,可蒋迁却只是粗懂皮毛,不过是因为早些年当过丘赤的药人,因此身体的承受度要比常人更强一些。一个是经历过厮杀的,一个是曾经在那么黑暗的环境中当过药人的。
两人都曾受过不为人所知的折磨,如今乍然相逢,想想也知道一定会有许多的共鸣。虽然两人每天在一起都是打打闹闹,可谁也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其实很融洽。
只是一个别扭不肯说,一个从未意识到这种融洽罢了。
韩错已经到了要喝药的时辰,蒋迁也立刻停下了调笑的调调,站在一旁一边笑着和空空搭话,一边环胸看着韩错极其小媳妇模样的喝药。
看韩错黑脸的样子,蒋迁大约又说了什么。
空空笑着和他们应了两声,随后就被好像有急事要禀报的李叔给叫住,他一边同韩错又说了几句什么,一边已经转身朝李叔走去。
李叔知道自己打扰了他们的相聚,因此十分抱歉地鞠了个躬。蒋迁和韩错哪能让李叔行如此大礼,连忙都摆摆手,表示自己完全不介意。
蒋迁笑着看着空空离开,又跟韩错说了几句,视线一转,便看向了姚九歌和秦疏白。
隔着院落与墙,蒋迁看待秦疏白的眼神已经不像当初那般带刺,姚九歌啃着桃子,觉得很是欣慰。
就在这样融洽气氛当中,突然有隐隐的琴声扬起,清脆的银铃声更是愈加拔高,琴声持续稳定,听得出来是一首很温柔的曲子,银铃声在这样的日子里,也显得格外的讨喜。
姚九歌眉头一跳,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手已经悄悄握了无命笛,她看了一眼蒋迁视线所放处,有些讶异地挑了眉头。
琴声和银铃持续的时间毕竟很短,只一会儿,便又立刻消失。
姚九歌也明白此时根本不是收复的好时候,她只是摹揣着无命笛的纹路,回忆了一番蒋迁方才的神情,突然笑了一声。
随后,她便将秦疏白一把推回了屋内,甚至已经小心翼翼地关了房门,似乎是为了防止外人偷听一般。
秦疏白不明白姚九歌为什么这么急急忙忙,他只是有些失笑地任由姚九歌按着自己的腰不断把自己往房内推。
房门关拢,姚九歌丢掉桃核,拉着秦疏白在地板上坐下。
姚九歌刚准备开口,就见秦疏白撑着脑袋,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中的欢喜和温柔很浓,见她突然不说话,还很好心情地捋了捋她的头发,微挑了眉头,轻轻“嗯?”了一声。
姚九歌脸一红,连忙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只是她才咳了两声,自己就被他整个抱了起来,嘴边已经凑过来了茶蛊。
清香的茶味扑鼻,她下意识地喝了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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