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白在宫内住了下来,而姚九歌,自然是在他的身边的。
吴元兴本来觉得他们尚未成亲,为了避免闲话应该将其安排在两个房间,可秦疏白一句“我在哪儿药儿便在哪儿”便立刻将他的话给堵了回去。
反正只要他的疏儿还肯来见他就好,其他的倒也没什么需要纠结的,因此虽然吴元兴对于这个要求有些吃惊,但到底还是按照秦疏白的意思将秦疏白和姚九歌安排在了一处。
夜深了,他们已经成功进入了南尺皇宫,而接下来的才是重中之重。
因为混进宫内很容易,可若是要说服野心勃勃的吴元兴收手,并且放了蒋宿和蒋迁,那就有些困难了。
唯一能让他改变主意的方法只有两个:
一个是歌图尽快露出马脚,使皇帝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
第二个是让他自己意识到战争给百姓带来的伤害究竟有多大。
可若是让一个雄心壮志毕生夙愿便是统一天下的君主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恐怕比登天还要难。
除非有一个特地的机会,一个他心神俱疲,怀疑自己整个人生时,或许才有那么一丝丝希望的机会。
因此目前,他们只能静静等待歌图的下一步行动。
清晨第一缕阳光刚刚照射,宫内便已经开始了一天的繁忙。
一队接着一队的侍卫呈十字交叉状分布在整个宫内,成群结队的侍从手捧各式物品穿流而过,去向了自己所侍奉的主子所在的宫殿。
偌大的宫殿之内,一队又一队的人马井然有序地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虽偶尔相交,却谁也不认识对方,只是互相点了头,便又迅速分离。
若是从上头看,便能看见这座宫城内,有挺直了腰板手握长矛巡逻的侍卫,也有习惯了唯唯诺诺从而即便主子不在,也依然稍稍弯了腰,一副随时准备跪下去模样的侍从。
想来也是,若是一不小心出错,谁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究竟是怎么样的惩罚。
而身处皇宫中央的姚九歌也一夜无眠。
她本以为自己可能是因为不太习惯南尺的氛围这才失的眠,可她又不是没在比这环境更糟糕的地方休息过。
更何况吴元兴为他们安排的房间大约也算这皇宫内数一数二的豪华了,若是以南尺素来的古朴风来说。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大约是……害羞了。
虽然姚九歌不想承认,可不得不说的是,在同一间房间内,夜是静的,风是和缓的,烛火是暖的,就连书架上的书似乎都散发着墨香。
秦疏白一身墨色衣袍面对她时是气势皆敛的
而他的目光是带着温度的,一个扫眼,便能让人心跳加速。
身处同一间屋子,闭言时有他,睁眼时有他。
这是一种难以言明的奇妙体验。
虽说秦疏白将内室让给了她,可出于安全考虑,其实离她也并不远。
就在那一大堆书架旁,手执一本不知什么书,只要一抬眼,就能清楚看到她在做什么的地方。
姚九歌本身之前是没什么感觉的,即便是直到入睡前,穿着单薄里衣,散了长发晃在他面前时也没什么感觉。
可直到闭眼后,那原本被她完全忽略的感觉便突然排山倒海的涌了出来。
也许是睁眼前可供她出神的东西太多哦,可一旦闭眼,四周便也随之静谧了下来,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外,她也越来越清晰的感觉到了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一道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是轻轻地,温柔的,没什么杀伤力的注视。
这本没有什么。
可不知为何,她却忽然有些踌躇不安,抓着被子的手也稍稍便出了冷汗。所幸长发遮了半张脸,让她得以将那份紧张掩藏。
很快,脚步声而来,随后,是秦疏白坐在自己身边。
姚九歌没来由地停了停呼吸。
他将自己的头发捋到了后头,又用着指腹蹭了蹭她的脸颊,又过了一会儿,便感觉到他伸出手来拍在被子上。
有一下没一下的,姚九歌挣扎了一会儿,偷偷睁开了半只眼睛。
“药儿可是睡不着?”
姚九歌想了想,乖巧地点了点头。
秦疏白笑了一声,拍打着被子的手却没有停,只是道:“可是太紧张?”
姚九歌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便也没有回答。
“到了明日歌图一见到我们,一定能迅速知道原因,我的身份一定迟早会被发现,而你的身份,却能因此而遮掩。”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将被子往下扯了一点,免得姚九歌因为过于闷热而难受。
“你的能力既然已经回来,那么便是如今最大的一个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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