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九歌逃了。
趁着凌晨,趁着秦疏白处理事务的当口,如同鬼魅一般逃离了皇宫。
得亏姚九歌轻功身法诡谲,外人无法看破其中门当,只能看着快到几乎只能看到暗影的身法感到惊叹。
秦疏白观察力惊人,且手下能人异士甚多。众多的眼线更是将姚九歌的逃跑之路阻的有些难办。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用了老招数,将自己扮成一个寻常的小书童,在堪堪天亮之时,同一起出城赶路的几个潦倒书生逃出了城外。
这一路为了避免被发现,姚九歌可谓叫苦连天,比之自己从无还山下逃到京城时还要痛苦。
先前是为了躲避追杀。如今是为了躲避秦疏白。
姚九歌朝天叹了口气,感叹自己不是在逃便是在逃的路上。
这一路跨山越河睡草地,将她的精神折腾的有些疲倦。姚九歌穿着普通的粗布麻衣,脸颊上密密点了雀斑。一双眼在夜色掩护下,即便疲惫之下露出了倦色,依然明亮的让人瞩目。
为了避免被秦疏白的人发现,姚九歌这一路上走的很慢,且尽量避免走大路,总是挑着最为人迹罕至的危险小道。如此几天下来,就连姚九歌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此时在何地。
不过好在她无依无靠,不论自己身处何方都不必有什么困扰。
月落清尘,疏影横斜。
在山中躲避追踪的姚九歌每天睁眼只觉人面一绿,山中溪水潺潺。时间久了,竟是不知今夕何夕。
日子一天天过去。没有追杀没有陪伴。每天只是穿梭在林间,渴了饿了皆在山中解决。自在逍遥的日子如同在无还时一般。上有师父指导,下有族人和睦。如今回想起这段往事,竟如同局外人一般,每每记起,总有一种恍然如梦的错觉。
逃了大半个月的姚九歌千方百计的登上了一座前往江南的大船,大船缓缓驶向前方,姚九歌看着渐渐看不清的景色,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秦疏白身为大晁摄政王,事务繁忙,上有小皇帝下有黎民百姓,恐怕其一生都不会有过多的时间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的。
如今她成功逃离京城,逃离秦疏白的视线,想来,这一辈子或许都不会有机会再见到秦疏白一面的。
姚九歌想起之前与秦疏白相处的种种细节,颇为落寞地叹了口气。
有秦疏白在的日子里,纵使京城风云如何变幻,但因为有秦疏白的关照,无论如何她都有信心将自己脱离,可如今远离京城,再次将自己暴露在江湖中,连她自己都不敢想能撑多久。
只不过相处了一段时日,她就已经如此依赖秦疏白了吗?
她晃晃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秦疏白,最后索性躺在甲板上,自暴自弃的闭言准备歇息。
此时大船正在平稳行驶在运河之上,宽阔的河面映照着夕阳余晖。船上的客人能清楚的听到大船划过时撞击水面发出的轻响。
姚九歌在船上舒服的歇息了约莫三天后,大船终于驶入了炊烟袅袅景致同京城完全不同的江南。
江南景色,碧波荡漾,天蓝如水,白墙青瓦。
沿着运河种植的柳树已开新叶,偶有几丛嫩黄小花点缀其间。
再往右拐,是因着运河的繁荣而衍生新开的酒家。红色的纸灯笼高高挂在屋檐上,直直地垂在半空中,跟着风一吹,带着黑色字体的灯笼便轻轻的晃了几晃。
江南一片好,万户皆由捣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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