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走得不快,可左云却总觉得两边的景致有种飞逝的感觉。就如同那些孩子一样,兜兜转转间,最终还是一个都没有留下,乐巷的那些时光也飞快的倒退着,悦意,冯却,明明昨日还那般鲜活的人,今日却统统都成了幻影,仅能供她在午夜梦回时默默凭吊了。
闭上眼睛,左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等待这阵情绪过去。此时她才发现,她竟是比自己想象中更加不舍。
尽管因为彼此的立场,她不可能同他们真的坦诚相待,可那些点滴的相处,无间的默契又岂会都是假的?无奈造化弄人,她终归没有这个福气去拥有,只愿此去经年,他们能够平安顺遂,得偿所愿。
再次睁开眼睛,左云已经平静许多。如果事情按她的预期发展,此时也已是落幕之时,可命运似乎尤其喜欢作弄她,总是在她方觉圆满之时,让这一切生生破灭。
前路突然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待走得近些,可以看出似是几个人影,等这些人影显出些轮廓,左云已然没了退路。
道路正中是一匹高头大马,上面端坐的正是同左云有过一面之缘的闻香居掌柜徐来,而他的旁边,那个温良谦恭的公子,不是叫着阿云满眼温情的冯却又会是谁?
想来真是奇妙,前一秒还在念念不忘的人居然即刻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可左云非但没有半分欣喜,反而感到了刺骨的寒凉,就像前世会孤儿院的寒夜,排山倒海般的让人无法招架。
“左夫人好手段啊!仅用一个婢女就把当朝六王爷耍得团团转。初时,我告诉冯兄他还不信,现下,夫人可就不能抵赖啰!”徐来笑的颇为得意,望向左云同冯却的眼神也是耐人寻味,言毕,他便退到一边,看样子是要他们当面对质了。
辅一看见冯却同徐来一处,左云便什么都明白了,哪里还需要再问,故而她并未再看冯却,只是淡淡道:“如果徐掌柜觉得这里是个说话的好地方的话,我也无妨的!”
此时日头已经高了,路上的车马也逐渐多了起来,徐来权衡一番,只得讪讪作罢了:“那还烦请左夫人随我移步。”
“跟你走?”左云对徐来道,眼睛却是看向了冯却:“为何?”
“此时你还要装糊涂?”徐来显然有些动气了:“你三番四次到我闻香居试探,几日前还拉了冯兄一道。你自以为聪明,却把别人当傻子,你自己招惹了六王,又偏要把我们卷入其中,你凭借的无非是那个秘密,今日也不怕告诉你,我们同冯兄本就是一路,只是时机未到,还未相认罢了。莫非你真以为冯兄可以让你随意摆布?”
“摆布?”左云的眼神有一瞬的黯淡:“徐掌柜也太看得起我了。既然你们现下已经相认,那便是皆大欢喜了。我脱困不易,也没有兴趣再去刺探你的什么秘密,天色不早,我便先行一步了。”
“想走?”徐来笑的有些讽刺:“你不觉得有些晚了么?看来今日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哼!”左云亦是不甘示弱:“既然你也晓得我的手段,就这么笃定我没有后手?也罢,今日便告诉你,我若不能平安离去,自有人去你老家清候。”
其实左云哪有什么后手,这么说无非就是虚张声势罢了,她猜测听风望雨楼一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计划,不然也不会这般费心筹谋了,她现在就如同一个赌徒,手中的筹码就是他们不敢因她引起六王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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