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夫人立马会意,识趣地松开狄亦方,退后一步道:“夫君,您去吧。妾身记得还有女红没有做,先告退了。”
狄亦方点点头,然后领着司空轩琅来到了他的书房——砚行居。
这书房是司空轩琅第二次进了,所以他并不好奇,待到客座上落座时,并故作很轻松地口吻说道:“外面都误传我们要联姻。”
狄亦方坐在主座上没有看司空轩琅,而是拿起一本书,不断的在书的封面上擦灰。
司空轩琅见狄亦方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而是微微一笑,说道:“表姨夫,你方才问小辈的问题可还想要答案?”
“说。”狄亦方仍旧没有看向司空轩琅一眼,声音低沉道。
“我是放弃自己了。”司空轩琅说道。
狄亦方抹灰的动作停了,终于抬眼看向了司空轩琅。
“你这话何意?”狄亦方皱眉问道。
司空轩琅说道:“为了自保,我必须放弃自己。”他停了停,站起身来,踱步到狄亦方面前,隔着书案说道:“不然我连活着的命都没有。”
狄亦方继续皱着眉头说道:“你上一次登门我府说你从燕家过来,我就知道了你的立场,但你这话与你的立场自相矛盾。”
“矛盾吗?”司空轩琅反问,然后摇头道:“我觉得不矛盾。”
“表姨夫,因为小辈放弃了自己才会选择和您绑在一起。”
“为何?”狄亦方问道。
“因为我们都是赤脚的人。”司空轩琅笑道。
赤脚不怕穿鞋的,因为都一无所有,所以谁也不会惦记谁。又都是赤脚的,可以聚在一起与穿鞋的搏一搏,把他们的鞋子给抢回来!
狄亦方沉默了,把手中的书慢慢地放在了桌面上。
“我们是赤脚,可我们是困兽,而他们则是带刀的人!”狄亦方回道。
是啊,这才是他们面前的窘境,他们就是笼中困兽,而敌人则是围在笼子外佩着长刀监视他们的人!
“你真不该进来的。”狄亦方叹道。
司空轩琅这么一进来,不仅仅进的是狄府,更是被监视的人看进了心里!
可司空轩琅不在乎,或者说他有意为之,狄亦方就等着他说清他的来意。
“表姨夫,在父皇眼里您才是穿鞋的人,小辈认为表姨夫的路无非是两种,一种是被毁灭,另一种则是同化。”司空轩琅说道。
“同化?”狄亦方不解道。
“就像小辈和您绑在一起一样,把您和皇家真正的绑在一起对父皇来说才是最安全的。”司空轩琅说道。
狄亦方再次怔了怔,绑在一起的关系除了血缘还有什么,他明白了,浓眉低了下来,声音也低沉道:“联姻。”
司空轩琅不可置否,只是轻轻浅笑。
明明屋子里没有风,可狄亦方却觉得有风在吹着自己的衣袂,他好像明白了司空轩琅那句话。
“我放弃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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