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廞在兵出吴郡前,宣布的命令是奉安帝诏书,北上平乱。
听说要与名动天下的北府军打仗,一部分吴郡士族部曲府兵便做了相应准备,把府上的猪栅栏,羊栅栏等用牛车拉上随行,用来防范北府军骑兵冲锋。
“骑兵要冲锋了,放猪栅栏。”一片嘈杂喊声中,一伙人开始忙着向下卸各种栅栏,场中顿时一片慌乱。
王贞熟知兵书战策,眼见吴郡士族部曲府兵一片混乱,没有统一号令,已经露出颓败之相,心中急的直冒火,提马驰近王廞。
“父亲,我部兵将均是从未一战之士,顺势之时尚可一战,若稍遇败势,一触及溃。”
“你有何良谋快说?”
“抢先冲锋!”王贞指了指远方,说:“趁北府军正在变幻阵型,父亲传令冲锋;杀北府军一卒赏黄金十两,杀一将官者赏黄金百两。”
王廞心中一盘算,王府已经许去一半给天师道孙大眼,如果再按王贞主意下令,自己战后非沦为流民不可,当下搓着手说:“对面有一万名北府军,若本部胜了,从那出十多万两黄金?”
“此战若是败了,王氏一族命全没了,金子还有用?”王贞不在理会王廞,抽出天罗绣刀,大声下令:“随本将军冲,杀一卒赏黄金十两,杀一将赏黄金百两,斩刘牢之者,娶本将军为妻!”
一纵白马,金盔金甲在阳光下熠熠放光,天罗绣刀划破长空,率先向刘牢之帅旗冲去。
王泰与银芙蓉平素与王贞感情甚好,见王贞冲了出去,不待王廞下令,催马便跟了出去,整个王府部曲女兵见王贞纵马先攻,一时士气大盛,如潮水般向前扑去。
“冲啊。”
“杀一卒赏金十两!”
“杀啊,一个人头十黄金子。”
重赏之下,一群羊瞬间变成一群狼!吴郡士族部曲府兵士气大涨,三万余名士兵一起发起冲锋,虽然先后不一,虽然没有阵型,但漫山遍野,气势骇人。
杀刘牢之,可为士族女婿!
王贞以身相许的命令,更让所有男人热血澎湃,每一名男子都握紧手中武器,如发了情的小牛一般向刘牢之帅旗冲去。
刘牢之站在帅旗下,遥见一名金甲女将一骑独来,手中宝刀在阳光下寒芒闪闪,身后吴郡府兵如潮水般涌来,一时蹄声如雷尘土四起。
“这女娃儿是谁?”
“回禀大帅。”一名校官解释道:“末将听闻王廞府中部曲女兵以皮、铜、银、金盔甲来区分等级,此女一身金盔金甲,定是王廞之女贞烈将军。”
说话间,王贞一骑已冲至北府军强弩射程之内,北府军中的将领高声唱令。
“五百步。”
“三百步。”
“二百步,众军引弓!”
一排排弓弩手抢步上前引弓搭箭,数千只利箭瞬间上弦,箭头瞄准飞驰而来的王府部曲女兵。
“停,停!”刘牢之抢先下令:“把一群女娃儿放进来,大伙下手抓,谁抓着算谁的,胆敢乱抢者,斩!”
“诺。”众位校尉将军登时精神一振,大夸:“大帅英明,三军有幸。”
“传令,放过前面女兵,弓箭手射杀后方男兵!”刘牢之又令。
“大帅有令,变阵,放过女兵,射杀男兵!”传令尉官大声传令,传令兵一阵小跑,巢车上负责打旗的士兵极速挥舞旗帜,将命令传了下来。
一万余名北府军读懂帅令后,全部一愣,随后欢声雷动,最前方防御阵法立刻缓缓开启。
“孙长老。”孙召聪尖牙一呲,挥剑一指领军冲锋的王贞,对孙大眼说:“小娘们王贞好大胆儿,一会我去宰了刘牢之,收了这小娘们做个妾吧。”
“好主意。”孙大眼心想连本长老都不敢打王贞的主意,你一个尿裤子货心倒挺大,当下嘲笑说:“刘牢之便在对面的帅字旗下,杀了他,王贞便是你的了。”
“孙长老,咱冲吧?”孙召聪信以为真,舔舔嘴唇,大叫:“一会刘牢之的脑袋由我来砍。你们砍下的脑袋可要拿好了,一个值十两黄金。”
“蠢得如此实在,实属难得。”孙大眼暗暗摇头,眼看着王贞所部已距北府军约有一箭之地,而北府军竟然没有射出弩箭阻拦,抽出长剑大喝:“众人准备随贫道冲锋!”
“诺。”天师众修低声答应,各自抽出兵刃祭出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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