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宋首徒?!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从今往后,小夣与你们再无干系,他是我镜花派的大弟子,我才是他的掌门师父!”
女孩理直气壮的一手抱猫,一手叉腰,看着坐在偏廊上,浑身缠着棉布的轩辕齐:
“这也是我们千里迢迢跑来都峤山的目的!若你还有异议,现在就全都说出来吧!”
谷梁木惊诧莫名,连忙回头看着掌门,却见玄博天师并没有什么表情,反倒对他摆了下头,示意他暂且退下,护法没有办法,只好行了个礼,走到远处遥遥守望。
“若不是你多管闲事,我今天就可以死在他手里了。”
轩辕齐轻轻拉起滑落的衣襟,挡住胸口绷带,将目光转到一旁,冷冷道。
韩灵肃匪夷所思的瞪大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
“我说…你是不是脑子被打坏了?还是,你其实一直暗恋自己的徒弟,所以才会对他沉迷的女子痛恨不已?!啊!我明白了,这就是所谓因爱生恨…哎呦!”
飞来的一颗石子正中她额头,女孩向后仰去,差点摔倒在地!
她怀里的白猫跳下地,竖起背毛冲着玄博天师凶猛的呲牙。
“我最讨厌你们这些来路不明的家伙,没有来处,没有归处,所以总能够随心所欲的活着,说着随心所欲的话,做着随心所欲的事,从来不考虑,也许会给背负沉重过往的人带来困扰…”
轩辕齐坐在破败的屋檐下,受伤之后,显得愈加苍白和瘦弱,他微微垂下肩膀,似乎已经不堪重负:
“也好。让他随你去吧,离开过去所有,兴许,那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结局。”
“我就说嘛,你其实还是非常疼爱自己徒弟的…”
韩灵肃揉着脑门,凑过来坐在他身边:
“我长大的地方,有位铁匠,只生了一个儿子,所以一心想要将他培养成能够继承衣钵的铁匠,可那孩子却总是往戏班跑,他最大的愿望,不是整日抡锤,而是粉墨登场,做一个戏子,所以为了反抗父亲,他最后就跟着戏班跑了,在外面流浪了很多年…”
不晓得她为何说这个,轩辕齐抬起眼睛,冷冷的看着她。
“…然后有一天啊,那孩子突然出现在村子里,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看见自己的父亲,就跪下来哭天抹泪,原来他根本不是唱戏的料,没过多久就被戏班赶走,风餐露宿,一路乞讨才回到家,吃尽了苦头。”
少女一手托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闪发亮,带着笑意:
“你猜,铁匠最后接纳他了吗?”
“这种无聊的事情,不要拿来烦我…”
“答错啦!铁匠把他赶走了!”
她大笑着高声道,倒把玄博天师吓了一跳,有些犹豫的看着她:
“这…怎么可能?”
“那个男人站在村口,对自己的儿子说:如果那是你选择的、无愧于心的人生,就不要轻易放弃,否则在死之前的所有遇到的困难,都会用放弃去解决,那么人跟猪猡有什么区别?!就算是饿死,也坚持自己的选择吧!”
“之后呢?他儿子成功了吗?”
“好多年不见啦,大家都说,恐怕在什么地方饿死了…哈哈哈!”
韩灵肃坐在偏廊上,晃悠着双脚,无所谓的说道。
轩辕齐突然有种全身脱力的感觉,一手撑着身体,恼火的嘟囔道:
“你到底为何要说这些?戏弄我吗?…”
“我希望你放了宋夣,也放过自己。”
少女转过脸,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她的神气有几分熟悉,那种感觉如同利箭穿胸而过,让轩辕齐当场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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