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如此想着,便真开了锁,打开锦匣一看,只放了一页折叠的纸笺,便再无他物。
六皇子捻起纸笺打开后,就着床前的罩灯,随意看了起来。
也就是一弹指的工夫,六皇子便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急急就着灯光将信看完。
怔了会神,六皇子不由冷笑:“果然越是美貌温和的女子,就越是狠毒!沈丽君啊,沈丽君,没想到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明里一盆火,暗中一把刀,若是对别人也就罢了,偏要这样对待自己善良乖巧的亲妹妹!”
六皇子冷笑一回,又看着手中的书信,越发把沈丽君恨上:“若是一刀子下去,我也佩服你的雷厉风行!母仪天下也就罢了,还牝鸡司晨!这样的命格,岂不是要了玉姐姐的性命,历朝历代哪个皇帝会容忍这样的皇后,又有哪位太子会容忍这样的养母,还是有杀母之仇的养母!”
好一个狠毒的妇人,哄着亲妹妹帮你养儿女,末了假惺惺求儿女道:若是她真心疼爱,便可在父亲面前替她求情,免她一死,但决不能让她生子,以防将来她会挟天子以令诸侯!
真够假仁假义的,贤王什么人,还有人比你沈丽君更了解的吗?
如果贤王真做了皇帝,他能容忍辛辛苦苦夺来的皇位,被人轻易夺了去,只怕当日就会赐下白绫与鸠酒!
六皇子越想越为沈秋君担扰,忙大声叫来杨远,吩咐道:“你马上去找于叔,让他务必查出那个什么空渺道长,寻到后不必废话,直接杀了便是。”
杨远点头,却不立马就走,而是站在那里等了一会,果然六皇子不一时,又眼中泛起凶光,冷笑道:“剜了他的眼睛,割去他的舌头!也好让他转世投胎时能长个记性,下辈子别再乱看乱讲!”
杨远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转身出去了。
六皇子复又靠在床上思索:贤王定是对玉姐姐的命格信了八九分,在他没做上皇帝之前,或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变故,倒也不会轻易去动她,只是该不该将这信给玉姐姐看呢?
心中已知道沈丽君不怀好意,与亲眼看到亲姐姐把她彻底利用后再除去她的亲笔信相比,后者更让人倍受打击。
如果玉姐姐激愤之下,拿着信给父母看了,母仪天下在牝鸡司晨面前,真算不得什么,那表示沈家将会凌驾于皇权之上,沈侯未必不会动心。
不要说什么亲情可贵,权势金钱面前不改初衷,那是因为那些好处,还远远没达到让他动心的地步!
如果沈家真将玉姐姐奇货可居,算计利用于她,玉姐姐只怕自此也会成为孤家寡人一个!
六皇子想到这里,心中隐隐有一丝激动:如果是那样的话,玉姐姐身边岂不是只剩下自己,只要自己始终对她好,处处依顺着她,那她心中再不会有他人了,整颗心便只属于自己!
六皇子正想得开心,忽然想到方才,只一个沈丽君的算计,就让沈秋君心碎,如果全家人都在算计她,她,她还活得成吗?
六皇子不由抽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自己说过的,可以算计利用天下人,却决不可对玉姐姐存一丝一毫的算计。
六皇子躺在床上,思索半日,终道:“也罢,反正玉姐姐已经决意与沈丽君断了姐妹情意,我就暂且先收着,以后说不得还有用处!”
这边六皇子终于纠结完了,那边贤王却看着手中的信笺直皱起了眉头。
夏良小心说道:“王妃一顺利产下小公子,属下便送了信号给那边的人,可等他们进去时,却发现道长已然不见踪影,只留下这封信,他们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赶到庄子上,将信呈了进来。”
贤王不由低声道:“如此说来,那个空渺道长果真有几分神通,竟能掐算出王妃另有际遇,终有惊无险?”
夏良忙道:“从王妃开始生产,庄子上便无人出入,也不见有信鸽及其他传信的手段,看来空渺道长也是有几分手段的。”
“他之前铁口直断王妃必损于产子,如今一句‘天命所归,故有异星相助’,便要将之前的言论推翻?倒是个乖觉的!”
夏良未看信笺,不知上面所书为何,故不敢随意说话。
贤王又默读信中之语:“沈家姐妹命运已改,沈秋君与王爷再无瓜葛,她牝鸡司晨的命格便被破除,王爷可放心矣!”
他不由摇头苦笑,自己真是痰迷了心,脂油蒙了窍,竟被个牛鼻子老道牵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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