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不敢。”她到底不敢在人前顶撞对方。
陆思琼只逼着让陆思瑾把南霜收下,又听宋氏教训了番庶妹,随后便出了锦华堂。
她刚走出没多远,身后就传来了意料之中的唤声。
陆思瑾咬牙切齿的走近,因周边都是彼此亲信,说话也没顾忌着,张口就是冷笑:“你既然早知道南霜有问题,怎么非到昨儿才发作?
二姐,你怕是心虚,所以才急着下手吧……”
她这话音意味深长,话里有话。
毕竟,若不是早察觉到了南霜是叛徒,怎么可能因为某个婢子不在院子里,就能准备的派人去自己的兰阁外守着?
如果非说是刚发现的,让陆思瑾都无法相信。
陆思琼面色如常,“我心虚?”
不屑的睨向对方,“四妹,这话你说反了吧?
是,南霜被你收拢了,我早就知道,但我想何时发作,用得着对你解释?”
她说完,转头让后边书绘竹昔二人后退了些。
随后近前,含笑再道:“不要自诩了聪明,就把别人都当做傻子。
你在观荷榭处做了什么事,心里清楚。纵然秦家替你在甄府那边做了安排,祖母如今护着你,可要是真传了出去。
你说京城各大世家都沸沸扬扬了,甄家再给秦家颜面,还能不上门来要人?到时候,祖母想护你,都护不住!”
“你,”陆思瑾一慌,脚步都连退两下。
她从未在嫡姐脸上见过如此猖獗狂妄的模样。
这最近都怎么了?
她不由自主的出口,“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陆思琼微愣,现如今自己的性子确实和过去的不温不热大相径庭。
说到底,都是因为那些事儿。
“变的又何止是我,我现在看着你,也快不记得你以前的样子了呢。”
说来,过去陆思瑾还曾跟在她身后,甜腻腻的“二姐、二姐”唤过。
那时候,陆思瑾瘦瘦弱弱的,十分怯懦。
思及此,心中就一阵惆怅。
作为一个外人,她并不想把侯府整得不得安宁。
而事实上,刚刚的话,亦不过是吓吓对方罢了。
她提足往前,还要去静安堂请安。
陆思瑾不再逞口头之快,静静的跟在其身后。
众人都听说了昨夜的事,现儿见两姐妹同行,一时间竟都十分迷茫。
老夫人是彻头彻尾的知情人,陆思琼只说四妹的人自己不想再用,对方也没说什么,只让陆思瑾将人领去。
陆思瑾无不应好。
她在祖母面前,还是想有个乖巧好形象的。
陆思琼回到娇园没多会,福管家过来,称突厥使臣求见。
呼韩邪要见的,自然只有陆思琼。
是以,见了陆老夫人,直言目的。
异邦王族,老夫人哪里敢得罪,再多不满再多疑惑,也只好应允。
陆思琼听说的时候,心理有些复杂。
昨晚父亲与她说过,左谷蠡王要离京了。
和亲的事,好似没有提出过一般。
但自己定亲之事已然定然,其中蕙宁公主定然和呼韩邪有过交涉。
他要离开,临走前来寻一下自己,意料之中。
陆思琼却不知为何,有些害怕见他。
他应该也已经知道,自己晓得身世了吧?
作为隆昌公主的继子,作为她派来的人,没完成任务,回去会怎么交代?
倒不是担心隆昌公主会不会为难呼韩邪,而是担心呼韩邪给她的回话。
思绪复杂的到了花园的凉亭里,呼韩邪已然等在了那。
石桌上,摆了待客的茶盅瓜果。
他一动未动。
见到少女,等她上阶近了前,启唇淡淡道:“你们夏朝人,果然心狠。”
他说这话时,不同过去见面时嬉笑和玩闹的语调,相反是带足了不屑和嘲讽。
陆思琼的脚步顿时停下。
呼韩邪毫不怜惜,只道对方冷漠,继续又说:“为了这京都的繁华和荣华,竟然可以弃自己生母不顾。
都说我突厥草原粗狂,不是养人的地,那当初将你母亲送过去的时候,怎么没有半分犹豫?”
他在替隆昌公主不值。
随后,拿起桌上茶水,一口饮下,动作爽快。
可只是茶,而非酒,又有些不满,抹了抹袖子再添道:“连做女儿的都不想见亲娘,你们京城的教养可真是好!”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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