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陆思琼,周嘉灵兴奋异常,几步过去携了她的手就笑:“琼妹妹你怎么在这,何时过府的?早知你要来我今儿就不随姑姑去宰相府了。”
“清早外祖母派人去接的。”
“我让你昨儿跟我一起回府,你非家去,现如今可是折腾?”
周嘉灵娇嗔埋怨着:“祖母也真是,要寻你过来却不告诉我,秦府里可无趣了。”
陆思琼作奇出声:“宰相府的宴会,这般早就散了?还不过未正呢。”
这回尚不待周嘉灵作答,紧随过来的周嘉乐已接过了话:“表妹,是这样的,甄府老夫人晕厥,差人去秦家通禀五姑姑,秦夫人闻言哪还有心思继续设宴,将府里事宜交给秦家大小姐,便与姑姑一同去了甄府。
我与四妹妹皆是姑姑带去的,留在秦家亦无甚意思,而甄家府里想来也诸多不便,便先回来了。”
三表姐是二舅嫡女,生得杏眼桃腮,长眉入鬓,眼角微微上挑,波光流转间,风情外露。只她说起话来婉转娇柔,端的又素大家闺秀的做派,故并不显轻浮。
说来也奇,陆思琼自幼同她一起长大,可就是亲近不起来。
“原是这样。”
简单回应了三表姐,便被周嘉灵拽到旁边,对方轻声低问道:“妹妹,祖母这么急找你过来,是为何?”
陆思琼语塞,外祖母寻她……说到底是因为韩邪。
正是因为韩邪装疾,折腾走了其他大夫,偏指名要她来。
然这话,又怎么好直言?
余光瞥了眼旁边,正对上三表姐满是兴致打量的眸子,以及其身后的诸多婢仆,不由先扯下胳膊上四表姐的手,嘀咕了句“回头再与姐姐说”,便又走了回去。
她正对周嘉乐,惑问道:“对了,表姐,甄老夫人怎的会晕厥,可是要紧?”
“甄老夫人的身子,表妹你又不是不知。”
因着五姑太太的关系,周甄二府往来甚密,周嘉乐叹道:“甄老夫人犯的是旧疾,她年过五旬,身迈体虚,项后筋缩作疼。每每头向后仰时,总不能平视,腰背又强直,连膝后及足跟都皆疼。
甄府上这几年不总寻医问药来着吗,连甄皇后都派了好几位太医前去诊治,说是服了不少灵丹妙药,但总是治标不治本。”
说到这她望向眼前人,“琼妹妹,你是先前回了侯府不知,近来甄老夫人便因寒气反复而有所加剧,早已是牵周身无一不疼了。”
话落,无奈的摇了摇头。
陆思琼四暗自思忖,甄老夫人这病多是经络方面的缘故,怎会广延医者诊治而皆无效呢?
“这事五姑姑已然回府去处理了,琼妹妹,你去我院里,我有话跟你说呢。”
周嘉灵是直性子,她虽然也替甄老夫人的病情忧虑,但人都道这是旧疾了,而自己并非医者,在这里忧心忧身的也于事无补。
她拉了陆思琼的手就要离开。
后者自是与她亲近,方想点头同三表姐告辞,却没想对面的人先有了动作。
周嘉乐去牵堂妹的手,笑道:“四妹,姐姐知你与琼妹妹感情好,可你昨儿方去了陆府,及至傍晚才归来,有什么话昨儿还没说畅快的吗?”
她笑得和煦,拨开了周嘉灵对陆思琼的钳制,柔声道:“你且先回屋去,我久不见表妹,与她真有点事要说。”
“三表姐,不知是什么事?”陆思琼茫然。
周嘉灵有些不悦,又因素来不喜对方性子,语气颇有些胡搅蛮缠了起来:“你与琼妹妹有什么要说的,我昨天见了她可今天该说的还没说呢。”
“四妹,瞧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不让你跟琼妹妹说话。”
周嘉乐宽和劝她,想了想添道:“那不如妹妹等上一会,我与表妹去去就来。”
陆思琼见四表姐还要再说,忙使了眼色接道:“姐姐暂且去亭子里歇歇。”
闻者这方转身离开。
陆思琼与三表姐并行,其实心底亦是费解,她事实上同二舅这房并不亲近,往日与身边人亦只是明面姐妹。
着实想不出对方要说些什么。
周嘉乐屏退了侍从,转身开口:“妹妹,你姑父的事,你可知晓?”
姑父、二姑父!
陆思琼恍然,是了,上回二姑姑来找自己,为的就是想她来外祖家替姑父求情。
是二舅舅在查刑部公事。
三表姐这特地留下自己,是姑父当真被查出来了?
周嘉乐见对方两眼睁大的望向自己,缓声再道:“妹妹别紧张,我是那日去寻母亲,碰巧听到爹爹在屋里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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